前方捷报传来,大将军叶溦率军攻陷卫城平池。
却因粮草不足,大军停驻于平池。
在新安陷落后,楚国也陷于内政党争,在晋军渡江后就无力抵挡,遂派遣使臣赴晋商议求和。
晋帝也忌惮叶溦功高显赫,在大军渡江后就以今年灾害频发收成不利为由,断了后续的粮草。
如今楚使已赴京,即便不知前世之事,只观晋帝态度,也能猜到结果。
晋帝并无恋战之意,最多就是借着暂时的胜利向南楚索要钱粮。
军中粮草不足,在攻下卫城和平池后,叶溦命人将两城的粮仓搬运出来,一半充做军资,另一半搬到被晋军占领的府衙大营作为储备,但是也不足以支撑大军继续南下战耗。
留下卫城和平池的驻军,叶溦就下令余下军队随他返回新安。
估摸着时间,永安的圣旨应该也快到了。
只是刚回到新安,原本在酒舍里胡天海地的周监军却突然跳出来,指责叶溦未曾向陛下奏请就擅自挪用收缴虏获的战利品,乃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他要朝奏天听禀明圣上。
周监军在辕门外扯着嗓子嚷嚷着,好似恨不得叫全天下知晓此事。
叶溦气得恨不得直接将这个蠢货拖下去,难不成他以为军中粮草不足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动摇军心事小,若是让南楚的探子知晓这个消息很有可能趁此机会夺回江南三城。
他都要怀疑周监军根本就是楚人的细作,故意在这里调拨是非。
叶溦的副将贺裕忍无可忍,直接上去一榔头将周监军敲晕了。
明瑛并未亲眼目睹周监军的这场闹剧,他送北行商队出城渡江,回来就听说周监军在军中大闹了一场,然后被贺将军敲晕了。
不能让周监军真的就死了,这种事情也不方便叫军医过来,便是方蔚筠过去探了一下脉,又掀开眼皮看了看,然后用两指掐了一下周监军的后颈,就告诉叶溦说周监军暂时都醒不过来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蠢货彻底闭嘴,免得他再折腾出什么花样。
而周监军敢这样做,大概是永安那边有人授意的。
京城的帝使也应该快要到了。
折腾完周监军的事,叶溦就派人去将新安太守府的粮仓搬运空,但是密室里的武器却并没有搬出来。
明瑛也刚问了方蔚筠此战详细事宜,就和方蔚筠一同去见了叶溦。
这还是重生后第二次见到叶溦。
上次见到叶溦还是在占领新安之日,当时正整军准备继续南征,军中人人斗志昂扬想要一统山河收复江南,和现在得胜而归却萎靡不振的样子全然不同。
方蔚筠刚和明瑛来到主帅帐外,就看见明珩、薛崇渊和贺裕三人从帅帐出来。
贺裕满脸不悦,拉着一张脸,就像是被抢了银子一样难受。
明珩本来也是和贺裕同仇敌忾的样子,只是在看见方蔚筠和明瑛才稍稍舒缓了脸色,平和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只有薛崇渊在见到明瑛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得方蔚筠心里冒火,恨不得当场和他再打一场。
完全不知道两人有何恩怨的明珩也察觉到有些古怪,便打着圆场,然后让他们先进去。
薛崇渊被明珩拉走了,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往后面看。
明瑛面无表情的看见薛崇渊被明珩带走,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蔚筠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毕竟明珩没有前世的记忆,江东十六侯之间的关系也有远近亲疏,而定南侯府和宁东侯府是世交,在他这里薛崇渊是和他自小相识的好兄弟,前世他们甚至还是结义兄弟。
现在的明珩,乃至于前世到衡城战死的那一刻,他都不会想到五年后他的好兄弟就将他的亲人都杀了。
方蔚筠轻轻抚着明瑛的后背,让他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明瑛点点头,就跟着方蔚筠进到帐营里。
叶溦正愁眉不展的坐着看桌上的信件,听见他们进来的声音才起身。
“将军。”方蔚筠进来就拱手道,叶溦便笑着过来:“盛亭,你我之间何需客套。”
方蔚筠回头和明瑛对视了一眼,就向叶溦介绍起:“叶大哥,这是我的师弟明瑛。”
“思远也同我说了。京城之事,还未多谢你提前告知,才让我的家眷免于蒙难。”提起此事,叶溦就是愁眉不展的神色。
虽说京中已是安排妥当,但毕竟还未见到家人,只让叶溦担忧不已。
京中武将家眷不得擅自离京;自四十年前叶溦的祖父奉命入京勤王,就再未曾回过江东。
况且叶溦还领军出征在外,他的家眷离京与意图谋反无异。
“那叶大哥有什么打算?”方蔚筠就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