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鬼吃下准备好的食物后，因果线就落到了程梦书手上，两人算是正式结下契约，一方帮忙找记忆，一方奉上因果线，并在找回全部记忆前，必须乖乖回到地府，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善恶重新评判后，就去接受自己应有的未来。

送走吴世和光头鬼，程梦书坐下后开始犯难，曲宸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道：“怎么这个模样？先前开导我时，可没有这么愁眉苦脸。”

“地府这帮家伙越来越草台班子，一个鬼竟然在喝下孟婆汤后，就再也找不到它的身份，连名字都没留下，而我在光头鬼因果线上，只看到对方坐在路边喝酒烤串的记忆，对于找到他生前的身份，一点头绪都没有。”

曲宸不是很了解地府，但是不管是从人间传闻，还是各种神话传说来看，地府都不该是程梦书所说的样子，总感觉还不如人间的部门机构。

“地府不是应该很厉害？还有为什么那个鬼差说，这种事只有你能解决？”

“因为现在的地府三生石和生死簿无法使用，孽镜台破损，只靠轮回台和判官笔撑着，自然没有以前那么神通广大，至于为什么说只有我能解决，是因为只有我能唤出因果线并利用。”

曲宸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有你可以这样？”

程梦书闻言轻笑两声，“应该是天赋吧，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我想，哪怕有至少一个人能替代，地府都不会想要让我来完成那些任务，毕竟我并不算听话，也不够恭敬，不是他们理想中的工具。”

“不是他们需要你办事？供求关系摆在这里，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地府再落魄，比起人族也算是强者如云，人族一派人丁凋零，而且就算人族再强，终归没有突破极限，最后还是要魂归地府，这就导致人族面对地府时，天然就矮一头，长此以往也已经成为习惯，所以哪怕吴世不是我的对手，但地府的人已经将看轻人类当作理所应当。”

程梦书语气平淡地说着，仿佛一点没有放在心上一样。

可曲宸却觉得对方可能并不像表面那样不在乎，不由地想起那个鬼差的态度，明明对方不是对手，却依然能理直气壮地推卸责任，而且还死不悔改，这让曲宸越发认为，在自己没认识眼前人之前，他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想着，曲宸的眼神越发幽深，可下一秒，就感觉头顶被碰了碰。

程梦书见曲宸被自己话带动地心情不好，就伸手安抚性质地，摸摸眼前人的头发。

“好了，别想太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完成契约，那个因果线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

“对啊。”程梦书笑笑，“等累计到一定数量，说不定我会变得很强，突破人类的极限，最后连地府都不用放在心上。”

曲宸感觉程梦书有点像哄孩子一样哄自己，忍不住心里发软，“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也许吧。”说着，程梦书抬了抬手，让曲宸看清楚环在自己手上的因果线，“至少，它们看起来也还算漂亮，收集并不算亏。”

“确实，很漂亮。”

泛着光因果线环在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像是日光下的白瓷碗，看起来莹莹如玉又漂浮梦幻，一时不知道曲宸说的是手漂亮，还是因果线漂亮。

说着，曲宸下意识伸手触碰因果线，本来以为会没办法碰到，没想到竟然感触到了实体，摸上去软乎乎的，看着像是流动的黄金，还有些温热，仿佛是活的生物。

“能碰到？”曲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程梦书却一点不惊讶，“看来你的灵感很强。”

“灵感……我也有特殊的能力？和你一样？”

“你能看到八宝，自然是有些特殊的，至于能力的话，我们并不相同，你是灵感天生强大，能够感应到特殊的存在，这种多是幼时心智不成熟无法掌控，但随着长大能力就越发得心应手，能根据自身需求控制自己看到与否。”

“这种能力，具体要怎么控制？”

程梦书听到这个问题，抬手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只能说灵感的运用，跟个体的思维想法相勾连，其他的也不知道怎么描述，需要你自己去尝试。”

“那我多试试。”说着，曲宸看向程梦书，“其实有关那个鬼的身份，我看出来一些线索，兴许能给你提供参考。”

“是什么？”

“如果人死后，装扮还和生前一样，那么就可以靠衣着来猜对方身份，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鬼穿着的裤子？”曲宸提醒道。

程梦书回想一下，光头鬼进来的时候，他光注意对方桀骜不驯的态度，以及看着就并不像老实的面相，至于对方穿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