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仙是你吗？是的话请在纸上打勾。”李想察觉到笔杆微动，急切地询问着。

然后，那支笔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在白纸上画了个勾。

程梦书看到那个女鬼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三人中，抬手握住了笔。

看到那个勾的李想双眼瞪大，激动地问：“笔仙笔仙，我未来能考上好大学吗？”

一个勾缓缓出现。

看到这个答案，李想露出灿烂笑容，好像沙漠中走到绝境的旅人看见绿洲一般，“太好了，那我的努力就有意义，以后我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幸福地生活。”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戛然而止，因为在白纸上又缓缓画出了一个叉。

“什么意思？”悲喜交换只在刹那之间，李想愣愣地道：“难道我考上好大学以后，并不能找到好工作吗？”

又一个叉出现。

“叉？是说我能找到好工作，那之前的话到底哪里有问题？难道我以后的生活不幸福？”

再一个叉出现，这让李想情绪有些崩溃，“也不是这个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可惜这个问题笔仙并没有回答，反倒是一旁的程梦书看出了答案。

他注意到李想的身体很瘦弱，眼下有很浓重的黑眼圈，从他提出的问题来看，他身上的压力应该很重。

一个心理压力重，身子骨又不好，还可能因为压力成天熬夜读书的学生，那么那句话里的问题应该出在“以后”这个词上，也许他能考上好大学，但再也没有以后了。

虽然是这么猜测，但程梦书却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挑明，一旦悲惨的未来被揭晓，人很容易就陷入惶恐，让本就可以挽回的事滑向不可调节的地狱，只能找机会提醒对方，心理压力别太大，要注意劳逸结合。

可是事实往往不为人的意志所转移，下一秒就爆雷了。

钱莱见李想疯狂地把一个个可能问出来，只得出一排的叉，忍不住道：“就一个问题不至于吧，这种情况有很多种的，不用急这样，反正总不可能你死了吧，只要还活着就没事。”

结果下一秒，一排的叉里终于迎来了勾，可惜这种情况还不如不出现，李想一看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了，那本来瘦小的身体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整个人扑到钱莱的身上一拳拳往人脸上砸，一边打一边骂，“叫你胡说！叫你胡说！你才死了！”

猝不及防的钱莱被打个正着，被李想压着狂揍的时候还有些懵，“握草，李想你疯了？不能随便和笔仙结束通话的！”

一旁的周柯赶紧去拉人，“别这样别这样，都是兄弟不值当，就是一个游戏不至于！”

“滚！要死的可是我！”愤怒中的人力量难以预估，李想一下子就把周柯推到一边。

可这一次停顿到底给了钱莱反应的机会，被揍的他终于想起来反抗，双手突然发力，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李想往旁边一掀。

“你踏马竟然来真的，出息了啊李想。”

三人正扭打成一团，程梦书并没有出声阻拦，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三人旁边漂浮的女鬼身上，它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李想和钱莱，犹豫许久后，它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定，飘向了李想。

李想在女鬼走向他的那一刻，身上晦气重了好几分，脸上竟然隐隐露出了死相。

“他们并不是有意冒犯你，还是别留在这里了。”

程梦书的声音如同冬天里的水，一下子让打得难舍难分的三人停了手，把他们浇得心里倍凉。

“程老师，你……在跟谁说话？”

钱莱松开了李想的衣服，回头一脸惊恐地看着程梦书，只见对方脸朝向一个没人的地方，看起来极为认真，像是在某个看不到的存在沟通。

“你们请来的笔仙啊。”程梦书直白地说着，随后歪了歪脑袋看向三人，“你们把它请来又不送走，刚刚竟然还打成一团冷落了客人，现在你们麻烦大了，它看上你们其中一位，想要一直跟着。”

“程老师别吓我。”周柯听了这话，感觉浑身凉飕飕的，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寝室里的温度比平时冷许多。

“我吓你干什么？实话实话而已。”说话间，程梦书一指李想旁边，“它选中了李想，决定跟你了。”

李想被指得一哆嗦，“不是，它……它跟着我干嘛？”

“可能是因为，中断通话的源头在你。”

其实并不是，女鬼决定跟着李想，只是因为他身上晦气更重，环境更好而已，如果是钱莱身上晦气更重，那它绝对会选择钱莱。

“不要，我不要被鬼跟着！我只是想知道能不能考上好大学而已，谁知道会这样！”

李想吓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瘦巴巴的一个人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就连刚刚跟他打架的钱莱看着也不忍心，毕竟之间几个人关系确实不错，今天打起来也是有原因的，任谁知道自己会死都会情绪失控的，换自己自己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