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爱你,是吗?”
没想到谭诺竟然这么流畅地就说出来了。
“嗯…所以…”方黎脸红有些红,但还是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你后悔吗?”
“若问本心……当然不后悔,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也不后悔,”方黎认真地说道,“那些家伙休想利用我威胁你,我什么都不怕。”
谭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他,眸子里的温柔不加掩饰,仅仅片刻时间,他就抵不住那肆意的情感,偏过头去认了输。
只听那人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先去诊所。”
方黎点了点头,不再拒绝对方的好意。
*
没想到,诊所就开在这栋大楼当中。
医生小心地为他诊断了一番,得到没什么大碍的结果,谭诺长吁一口气,对医生说了一句法语,大概意思是“太好了”。
方黎有些报赧,毕竟受伤的是他,却让对方那么担惊受怕。
医生还是开了些药,他吃了之后竟昏昏欲睡,不知是太累了,还是药有催眠的作用。
他躺到病床上,谭诺就这么握着他的手,温柔的注视着他。
在这样柔和的目光之中,方黎的心不再躁动不安,他的眼皮越发沉重,眼前的人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你……你躺我旁边睡一下。”
说完,没有等到谭诺的回复,方黎就睡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身旁已经不见谭诺的踪影。
有的只是一个身上缠着绷带,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
那人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似乎正在沉睡。
方黎跳下了床,好奇地凑近一看——
“……呀!”
他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
“你醒了?”
这时,一个稍有些苍老的声音出现在病房。
方黎微微颔首,道:“陈先生。”
那人站在病房门前,他只得踮起脚尖往外看。
“月白不在这里。”陈先生忽然说道。
被看出想法的方黎尴尬地挠挠鼻子。
随后,他指指病床上那人问道:“白公子怎么样?”
“都是皮外伤,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陈先生回答道。
方黎稍稍放下了心:“那刘文……”
“刘文的事你就不必多问了。”陈先生打断了他。
方黎闻言,虽说疑问重重,但还是果断闭上了嘴。
他注视着陈先生,总觉得对方若有所思。
莫名的心慌感让他坐立难安,半晌,他试探地问道:
“月白先生呢?去排练厅了?”
“这……”陈先生竟犹豫起来。
方黎的心更慌了,不仅如此,还有些焦躁。
“怎么了……月白先生,他……”
“跟我来。”陈先生再次打断了他。
他没有质疑,果断跟人离开了诊所。
二人回到了陈先生的办公室,当对方推开门,方黎才惊讶的发现,此刻竟然已经是中午了——
病房挂着厚重的窗帘,走廊也没有窗户,竟让他失去了时间观念。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因此脚步声异常格外刺耳。
陈先生坐到沙发上,方黎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信封,有些厚度,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坐。”
对方说道。
方黎心慌得喘不上气:“您想跟我说什么……?”
陈先生抬起眼皮,缓缓开口:“你先坐下。”
没办法,他只好听话在对方面前坐定。
“您说吧。”方黎心跳快得不行,甚至可以听到那沉闷又不成节奏的声响。
他强迫自己努力保持稳定。
陈先生将茶几上的信封推向他,随即,对方向后一仰,倚着沙发靠背,双臂环胸,道:
“打开看看。”
方黎垂眸瞄了信封一眼,那牛皮纸的袋子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虽说好奇,但是不知为何,他本能地拒绝碰触此物。
“这是什么?”他问道。
“先打开。”陈先生说。
“先告诉我。”
对方有些拿他没办法。
只见陈先生拿起信封,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册子,还有一张叠起来的纸。
方黎迅速扫过纸上的文字,发现竟然是英文的,他看不懂。
“这是护照,这是船票,白星航运,去往纽约,三日后开船。”
听到这里,方黎只觉得眩晕。
“这几天你住我这里,行李月白会替你准备好,不必担心。”
现在他不止眩晕。
他很想找到谭诺,再把他狠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