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眼花看漏,一切白瞎。
“你们没发现校验码不对吗?”
藉聊尘正是第一时间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他把自己考题,十三位数字打在手机便签上,屏幕拿给众人看,“按照校验码的计算步骤,第十三位该是四,可它显示的是三。”
藉聊尘解释道:“一维码比起二维码,它承载的信息密度和容量都较低,没有纠错能力,意味着只能通过校验符进行错误纠正。”
“条码是为了传递准确信息,也就是说,我们手里拿到的条码表达的信息都是乱的。只有前缀码表达的信息是正确的。”藉聊尘道。
“这是什么意思?”穆雪懵了。
“笨蛋,这都不懂。他的意思是说,九七八这三位数的确告诉我们考题在书里。但是,后面的数字就是,”肖异难得充当一回解惑达人,“瞎几吧写的。”
这就相当于给了好消息,马上又给了一个坏消息,导致不确定这个消息到底可不可用。
穆雪听完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怎么办?岂不是要找到这本书难上加难。”
藉聊尘望向他们,面上表情哭不哭,笑不笑的。他道:“你们谁愿意借自己考题号给我。”
三人面面相觑,都在观望该不该给。
藉聊尘心里了然,他是救了他们命没错。同时,对于三人来讲,藉聊尘还是陌生人,谁让他是后来者呢。
世上有不怕鬼片,坚信唯物主义者。
如今这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情况,像藉聊尘这样始终平静如常,恐怕才是反常。
真鬼和假鬼,区别在于,一个遇上一定会死,一个看到不会死。
也许是念在藉聊尘救过他的份上,方正说话还算委婉,建议道:“你可以用自己的考题号。”
这是都不愿意借给自己的意思了。
也对,自己还有些东西没太讲明白,谨慎些总是好的,毕竟谁也无法预料下一个关键,对方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
藉聊尘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人畜无害。
他真诚地望着在座各位,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 ,抵在下巴上。他想的远没有他们复杂,单纯地不想打开自己书,暴露真实姓名而已。
藉聊尘睁眼说瞎话道:“样本多点,也好研究嘛。”
藉聊尘看到对面穆雪张了张口,手放书上纠结好一会儿,是打算借他的,却因为某些犹豫又把手收了回去。
他知道他们在担忧什么,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用他们考题号找到他们题目书,然后藏起来,又或者自己答了。
考试嘛,自然题目有难有易,谁都没绝对把握,确定自己就能做出来那道难的。
而在这时候,被困的他们,一无所有,这本书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他们全部底牌。
藉聊尘眯了眯眼,眼里闪着细光,无辜又灵动。
他承诺道:“我答应你们,不管你们谁借我,我一定帮你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意味着所有困难,将由藉聊尘会承担。
这诱惑太大,肖异心动了。他第一时间把自己书打开,没有片刻思考藉聊尘到底哪里来的把握与自信。
他递过来,道:“我的给你。”
藉聊尘站起身,伸出手接过,手腕一转,书变正,字变正。他道:“不会让你后悔的。我说到做到。”
接下来,他在纸上把肖异的考题划分成几个部分。
他写的时候,身体还算完好的两人凑过去看。分割数字的小短杠一划,穆雪一下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像是干涸地找到源泉,她激动万分,道:“条形码数字表示信息,也就是说,只要把这些数字转换过来,就能准确找到那本书!”
她大声讲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又难听,正常讲话放慢语速,还能接受,现在音量一大和装修声没区别。
一样的难以忍受。
方正坐自己位置上,似乎害怕伤口重新撕裂没敢动过。
此时,他像是终于按压不住,开始发出一点响动。藉聊尘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冷汗如雨下。
裹住伤口的布料更加吸汗,导致他伤口痒痒的。他反手去挠,始终解不了痒,反而越来越难受,呼吸急促,被高气温催的越发急躁。
手里动作更加不受控制,破罐破摔地直接去用指甲抓,抓的胳膊红条满布,触目惊心。他趁穆雪还没说完话,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从一开始,鸭子叫一样,难听死了!”
穆雪被他没来由的生气给一噎,话语收回去。委屈一下子溢于言表。
藉聊尘低头去看,穆雪隐藏在桌底下的手默默捏着拳头。
藉聊尘很快把数字转换成索书号,这一页撕下来交给肖异,简单交代几句,让他先去找考题。
紧接着他起身,扶穆雪坐下,手在她肩膀,以示安抚拍了拍,夸道:“你很聪明。”
之后,面无表情地朝方正走去,看到他两手不住挠背。
他走到方正背后,绑伤口的T恤变红了,流下了的血却是黑色的。
血恶臭至极,如放了半个月的烂苹果。藉聊尘皱了皱眉,道:“方正,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