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氛围变得有些凝窒。
八岁的何思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先看看苏与别,又看看历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何思豆小声道:“历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想起妈妈的告诫,有点后悔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没关系小思,你没有错,是某些人太小心眼了。”
苏与别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给小姑娘,指桑骂槐:“小思,以后你长大了可不能像某些人似的,敢做不敢当,翻脸不认人。”
小姑娘哪里还敢说话,只能嗯嗯嗯地点头。
“这青椒肉丝是不是咸了点?”
见历安并不反驳,苏与别便勾着眼角从下往上看他,嘴上不停挑刺:“火候不够啊,一道青椒肉丝怎么能弄得这么难吃?”
历安还是抿着唇,并不说话。
苏与别的语气却愈发柔和了:“小思你知道吗,我和你历哥哥在一起那么久,今天其实是我第二次来这里。”
何思豆没有接话,但眼神张望过来,显然在问为什么。
“因为上次来的时候他喝醉了,很烦人。”
何思豆终于还是没忍住:“历哥哥……他居然会喝酒吗?”
“会啊,而且厉害得很呢!不但酒量好,酒品也不差,一喝醉就开始说胡话,还喜欢对别人动手动脚。”
苏与别嘴上说着反话,脚下也不安分,开始在桌面下撩拨历安,他用皮鞋勾起对方裤脚,一点点地研磨着往上。
脚下力道不轻,皮鞋尖擦过的皮肤划过一道道红痕,很快又因为吸血鬼超高速的愈合能力恢复如初,只留下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生长痒意。
历安蹙着眉头瞪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往后挪了挪,面上却一本正经:“小思,别听苏与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安静吃饭。”
苏与别斜着眼睛看他,哼笑了一声。
第一次来这间出租屋,是他们在一起后,历安宣布戒酒的第三个星期。
黑发青年坚持了三周,滴酒不沾、油盐不进,苏与别终于意识到,戒酒并不是个玩笑。
但他却对此十分不满。
历安不喝酒时就是根木头,勉强算一根漂亮的木头,只不过一板一眼循规蹈矩,木讷得毫无情.趣可言。
来到历安住的地方,他很快就动了给历安灌酒的心思。
当然,最后闹得十分不愉快。
苏与别说历安喝醉后喜欢动手动脚,这并不是夸张。
历安酒量不太行,酒品也不好,喝醉后一改前态,喜欢时就顺从,不愿意时就反抗。
历安显然不想喝酒,即使苏与别耍着花招灌了他几口,酒劲儿上来,他也不愿意让苏与别为所欲为。
嘴上一边乱七八糟骂人,脚下一边乱蹬,苏与别完全制不住他,直接被踢了下了床。
还啪啪啪的被打了几下屁股。
黑发青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你要是再这样弄我,我就要揍你了。”
苏与别被这话一激,原本不打算弄的,也立刻兴奋起来,马上就要提枪上阵。
然后他就真的被揍了。
所谓的动手动脚,就是真的动手又动脚,不含任何旖旎成分,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历安就发现旁边一脸幽怨地看着他的苏与别。
鼻青脸肿,差点被揍成猪头。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历安摆出了苏与别想要的所有姿势,任由桃花眼青年在这个小出租屋里对自己于夺予求,但苏与别看着他木讷的反应和表情,头天晚上激情却一点也没留下。
在这之后,历安对自己的要求愈发严苛,滴酒不沾,连苏与别都没办法再哄他喝下任何一口带酒精的液体。
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环,历安越是自持、越是顺从,苏与别越是觉得无趣,很快就对历安变得意兴阑珊。
如今想来,历安当时还是收了力的,不然他那天晚上被当场被碎尸也说不一定。
历安,装得还挺像呵!
苏与别故意说起这件事,是在提醒历安。
提醒他曾经对他动手动脚,一直在欺骗他,隐瞒他,戏弄他。所以脚下撩拨人时,才这么肆无忌惮。
他把控着这个度,见好就收,没再继续试探历安的底线。
历安面不改色吃饭,吃完后主动进入厨房收拾餐具,把苏与别一起拉了进去。
这时他才终于变了脸色,把桃花眼青年摁在门后,警告道:“苏与别,不要在何思豆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才八岁!”
以前的历安总是顺从的,像块泥人一样任由拿捏,不会反抗。不像现在,这人粗暴地把他摁在门后,力道很大、毫不留情,甚至很生气地警告他不要太过份。
这让苏与别想起历安之前船上的模样。
按部就班的动作,压抑的闷哼,刻意摆正的神情,原来他觉得这船上反应相当乏味,现在突然回忆起,却意外带劲。
舔了舔嘴唇,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历安船上时也像现在一样,那他们之间的晴事会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