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安踹的这一脚力度控制得相当精确,黑夹克的牙齿被碰掉了两颗,下巴红肿,人却还活得好好的。
此时,这位原本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黑夹克男蜷缩在地、反射性地颤抖了两下,不敢抬头。
苏与别没什么同情心,于是粗暴地揪起了他的脑袋,打量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光头脑袋袭击我的那天晚上,你也在?”
黑夹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像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视线。
显然,他想起了小巷那天晚上的事情。
苏与别满脖子是血的样子在他眼前闪过,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对、对不起苏少爷,上、上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苏二少想要教训你!”他声嘶力竭,力图使眼前人相信自己:“我们只是收钱办事!”
上次的苏与别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午夜梦回,他好几次被满脸是血的苏与别和青面獠牙的张三棍吓醒,没想到这次好不容易又接了个活,居然还能遇见这瘟神。
苏与别面无表情盯着他:“上次不是故意的,那这次呢?”
他赶紧解释:“上次是苏二少找到我们,说看不惯你想给你个教训,我、我有眼无珠这才去了!这次、这次他说有个黑头发的杂货工不识好歹,要我们来砸了他工作的诊所……他实在是给得太多了,所以我、我就又来了。”
说到后面,黑夹克都有点委屈了:“苏小少爷,我、我是真不知道这诊所也和您有关啊!”
黑夹克看起来并不像撒谎,苏与别嫌弃地捂住了鼻子,遮住血腥气:“光头脑袋呢,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都告诉我。”
“江三棍?”
黑夹克愣了愣,想到江三棍那天晚上的诡异模样,心底不自觉地颤了颤立:“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住在南湾区的小蠡江附近,很缺钱,非常的缺钱,人也狠,为了挣钱什么要命的活儿都敢接。”
光头男名为江三棍,家里排行老三,家住南湾区小蠡江附近的筒子楼里,和不久前得到的情报基本能够吻合。
想了想,苏与别捏着鼻子继续问到:“江三棍有个生病的女儿,叫江玲玲,住在水晶宫疗养院里,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啊?”黑夹克立刻露出迷茫的表情:“他居然还有个女儿吗……这个人平时很独,我们都没怎么听他提起过女儿的事情……”
苏与别了然地点了点头。
把该问的都问了一遍后,苏与别终于站了起来,往何思豆的方向走去。
黑夹克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拖着四肢百骸像是被震碎了一样的身体往旁边爬去,力图离瘟神一样的苏与别和诊所里的黑发青年远一点。
看苏与别过来,何思豆却像是被吓到了,神情愣愣的。
于是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小思,你没事吧?”
何思豆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苏哥哥,那个黑夹克坏蛋就这样不管他没关系吗?”
他看起来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苏与别投过去轻蔑的一瞥:“不用担心,这些小混混,你历哥哥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何思豆:“不是苏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与别却笑眯眯地看着她:“小思,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书上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死了也是活该的。”
何思豆:……
苏与别一边轻声安抚受惊的何思豆,一边用抬头往诊所看去,下意识追寻某位黑发青年的身影。
这时,历安刚刚收拾完最后一个飞车党,扔垃圾一样把人扔出诊所,他漆黑的眸子怒意未消,抬头和苏与别对上的瞬间,目光仍然残留锋利。
苏与别站在原地,心脏瞬间鼓动起来。
想起历安刚刚收拾小混混时游刃有余又隐含愤怒模样,瞬间浮想联翩。
——如果历安床.上的表情也能这么生动的话……
他的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了一个弧度。
何思豆下意识仰头:“苏哥哥,你在笑什么?”
苏与别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语气温柔:“我在想啊,你的历哥哥打人的样子可真好看。”
何思豆:……
历安一打眼,就看到苏与别正埋着头和何思豆说话,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
警铃响起!
这人又在给何思豆灌输什么有害信息!
三两步跨越鬼哭狼嚎的小混混,历安气势汹汹来到苏与别面前。
苏与别却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故意把何思豆往身后拢了拢:“干嘛?你吓到小思了!”
他当然知道苏与别故意的,但当他看到何思豆埋在苏与别腿边的小脑袋时,还是主动低下了头:“对不起小思,我来晚了。”
何思豆:“没关……”
何思豆刚想说话,但苏哥哥却拉住了她。
他扫了一眼鬼哭狼嚎的小混混,不依不饶地指责历安:“你的做法实在粗暴,这样会影响小女孩的身心健康,下次记得干脆利落点。”
何思豆:……其实完全没影响到我
历安却抿了抿唇:“不会再有下次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善后工作。
历安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残局。
他先打电话报警,然后安慰几位受惊的同事,紧接着又联系远在厚城出差的何医生,汇报了这次袭击事件和何思豆的情况。
当苏与别把从黑夹克嘴里问到的事情告诉他时,历安抿着嘴唇,无形的怒气为这张过分英俊的脸添了一层魅力:“怎么又是苏粲?”
见黑发青年又一次露出那种隐隐约约的愤怒,苏与别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很难察觉的弧度:“是啊,又是我二哥,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