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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扶摇学艺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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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打着某种旗号聚齐在一起,但彼此制衡、互不信服的,如扶摇和各大世家,掌管小事、处理纷争还行,而真正遇到大事,则会尾大不掉,磋磨之间,错失最佳时机。

像柳姐姐的事,至今毫无音信。

爹爹当商会会长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建立威信,说一不二。

扶摇没有野心,管控不住其他世家。导致其他世家,忙于内斗,更是想吞并家族,为己所用。

突然停住。

徐师兄这里风景极好,天青云白,太阳隐隐升起,匿在厚重云层之内,散出一团金雾。

青山绵密,炊烟升起。

更远处……

是更纯粹的青白天色。模糊。遥远。日日见而从未有所觉。

死亡就在她身边,很轻易。

如张渺。

在她的不知不觉中死去。

徐师兄把张渺的信给几位长老轮番过目后,送回给方轻轻。

长老们说在商谈。

可实在久无音信,方轻轻知道,他们大抵不当回事。

说是匡扶正义,拯救苍生。可这众人缔结的庞然大物光是掉准矛头,就已浪费不少功夫。

无论如何,唯有靠自己这一条路。

方轻轻一如既往勤加练习。

上午,学堂窗口四开,清风吹拂。

讲台上,邹长老捧书念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修道者需清静无为,以无所求心之心修道。时机到了,机缘自现。”

“长老。”有人举手,“弟子有一事不解。我听了这么些时日,道究竟是什么呢?”

“好问题。”

正好上课也上累了,邹长老放下书册,环顾,底下弟子们听得昏昏欲睡,扶摇向来开放,些许争辩能够让弟子们打起精神,他问:“山茶,你来回答道是如何?”

山茶被点到慢吞吞地站起身,双手搭在身前:“长老说过,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风无人吹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弟子认为,道就是天地间运行的规律,藏在一花一叶一树之间。我们顺其自然,便自然而然能够得到。”

“回答得很好。”邹长老赞许。

山茶腼腆地笑笑,坐下。林远坐在课堂右侧摇着扇子微笑。

方轻轻举手:“长老,弟子有事要问。”

“何事?”

“为何修道非要顺其自然?以无所求之心,而不是有所求之心。道若是所求,不该费尽一切去追寻么?”

“你犯了本末倒置知错,道本就在每个人的心中,强求不来。”

方轻轻还是不解:“在我心中,道如莲蓬。非要先摘下,再撕开,再剥除,才得本心。若是顺其自然的话,我觉得必定无法得道。”

鲜少有弟子敢直接下这样的论断。

又是女子。

邹长老听说过方朝的女儿惯为胆大人性,没想到观念如此乖张:“照你所说,人若不去寻,便必定无法得道。”

“正是。”

“今日你徐师兄正好来听课,你来问问你徐师兄,他之所以能够一步跨越扶摇高级弟子,究竟是寻了,还是没寻?”

难得有跟长老直接争辩的,其他弟子们纷纷提起注意力,落在第二排端坐着的徐之赢身上。

方轻轻见他背坐停止,白纱衣卷蓬,束发髻的两根雪白发带随着披散的墨发垂直落下,一派的端庄方正。

照理说,应由徐师兄说,但方轻轻还是开口:“不管徐师兄天赋如何卓绝,家族如何支持,在我眼中,他仍是寻了。因徐师兄是喜欢而去做,并非别人要他做他便去做。”

徐之赢微微侧头听。

“看来就算你徐师兄亲口回复,也未必能说服你。方轻轻,你课堂争辩,老夫并不生你的气只是你如此争强好胜,日后恐吃大亏。”

“若这是我的道,我便是吃大亏亦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邹长老深深盯着方轻轻:“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说之话。年少轻狂时,总觉世事尽在掌握,等年岁日久,见惯天地无情,便知无欲无求才是真道了。”

“好。”

课业结束。

方轻轻跨出学堂,一蓬淡香随着白影穿过她身侧。

“抱歉,徐师兄。我只是觉得你未必愿意驳长老的面子,所以才抢答了。”

“你认为我赞成你?”

“不然呢?”

不然为何要接任务?

为何要下山?

为何要组队找替命仙人?

徐之赢没有回答她,只是在这略微肃穆的寒冷天中,目光幽深注视她的脸:“方轻轻,你不怕么?”

“怕什么?”

“有人求心的道。所以即便不下山,在花草树木、一饭一食,心平气静,一如始终;”说这话时,山茶路过,牵着裙角抬头望天,无论何时的天色她都是心喜的,徐之赢接着说,“而我们,求的是术的道。注定要经历千重磨难,万般艰险,才能得证大乘。”

“不是这样,又怎么会有意思?长老说无欲无求,我觉得有欲有求才是最好的。以前在方家,凡事可做,凡事也不可做,日复一日,来了扶摇之后,我才知天高地阔,我已选中我要走的道。”

徐之赢跟方轻轻并肩而行。

路过屋檐,便沐浴早冬正午的阳光。

蛋白的脸庞被照得微妙的容光。

目光落向前方栽种的大片柳树。

不得不承认的是。

每回谈起自己所爱之物,方轻轻总有一种高昂的姿态,令人联想夏季植物蓬勃的欣欣向荣。

“你没有误解我。”徐之赢说,“关于长老问我的答案。”

“那当然。”方轻轻并不在意。

无论徐师兄答案如何,都不会影响方轻轻自己的答案。

“徐师兄,一块儿去饭堂吃饭么?”

“不了。我回住处。”

方轻轻这段时日喜欢去饭堂用膳。

她跟几个喜欢研讨武艺的熟悉起来,长木桌拼起,组成足足四五丈长的大饭桌,围着吃饭谈天。

有人说道:“这次高级弟子考核,你们报名了吗?今天出对决名单。”

令人回答:“我刚刚来之前看了,这次报名的比六月份的少。”

“那当然。这次请了各大世家和家族的人来看,要是打得太差,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我就没报名。”

众人笑起来。

新升入的中级弟子问道:“每回升阶赛,他们都会来看吗?”

“三年来看一次,而且只在十二月份来。算是验收弟子外加对账吧。”

……

方轻轻想起,爹爹每三年要出一趟远门,原来是来此。

用过餐,祝福跟方轻轻一块儿。

祝福随口问:“方师妹,你有什么打算?”

“我报名了比赛。”

“?”祝福讶然,“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想在中级多留几年。”

“是。”中级有各类武器的教授,很好玩,方轻轻打算在中级多待几年,看看不同武器的应对方法,多积累经验,不过,“我想参加。”

“……”

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架啊?

祝福挠挠头实在纳闷。

团子大赛才刚结束不久,现在的方轻轻感觉一天不打都手痒似的。

“你没报名?说不定我们能一战。”方轻轻提议。

祝福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你们练的是肉身强度,我们练的是神志强度,比不了的。”

“神志也是□□的一部分。要是神志厉害,超过□□也有可能。”

“有道理。”

他们停在告示牌前。

升阶大赛两轮。

第一轮:规则很简单,就是所有中级弟子抽签对决。赢六场就可以进入候选之中。

第二轮:长老出题,候选者参赛,合格才算升入高级。

两轮下来,胜者寥寥。

对决名单已经出来。

方轻轻第一眼去找自己。

对阵李鼓。

唔,团子大赛对打过。平日里也不太相熟。

有点印象。但不多。

寻找鹿乘名字。他没有报。

这次观看的人多,各大世家也都派人来,难道怕被看出端倪?方轻轻内心思忖。

林远反倒报了。

他的能力不适合不适合一对一。

是延伸出了什么新的用法?

特异型的弟子,用得好的话,倒也是能出奇制胜的。

突地,身侧祝福伸手压住她胳膊肘:“别回头。”

“让让,让让”大喊从身后传来,眼尾余光中远处走来好几列人。

“怎么?”方轻轻问。

“我家主人来了。”祝福解释,“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府上奴仆,跟着少爷过来的。少爷没进扶摇的门就下山住妓院去了。这次幸亏我们提前把他叫回来了。只是……你不知道,我们老爷跟少爷差不多……”

“?”

“好色。”祝福语气倒像是难以启齿,“所以你别回头看,我怕他盯上你。”

“盯上我会有什么后果?”

“这么说吧,你记不记得,咱们去岛上寻替命仙人,其实主人也参加了,我没敢相认,反正他也不认识我。当时主人身边带着两个年轻姑娘。前段时间,我下山赚点银子,去帮忙埋尸。就是那俩姑娘,被掐死的。”

“你怎么判断,是被你主人杀死的?”方轻轻倒好奇。

“我家主人有这癖好。他好色,又开设赌坊,经常让赌徒签妻女的生死契,即只要卖身为奴,无论生死都由他管,连官府都不得过问。”

队伍临近,方轻轻干脆转身,肆无忌惮地打量对方。

“哎……”祝福没来得及制止。

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世家、家族之人,但这么豪横地带着四十多个人的队伍走过还是头个。

衣着为统一的紫白,腰牌上的字为“贺”。

武器是刀。

崆峒派贺家。

贺家武学技艺倒不算出名。

只是地处荒凉,势力独大。

占据北方赌场、妓院、盐犯等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曾听爹爹提过,那边贺家只手遮天,万事万物必须过贺家这一关。

“他是贺家主人?”

“不是,是贺家旁支。贺家主家落寞了,现如今是他们称霸。主事是他大哥贺文雄,他是二把手贺文胜。庄里的事大大小小都归他管。”

两行护佑队伍中,贺文胜走在中间,单占一列。他穿紫朱衣,须络腮胡,戴商人帽,虎背熊腰,又莫名有种油滑气质。

方轻轻格外注意对方的身型和手。

胳膊、手指、脚腕都很粗壮。

尤其贺文胜,右胳膊明显比左胳膊粗。

腰带两侧在阳光下闪出锐利的光,似是不同寻常的兵刃。

祝福小幅度转头,说了别被看见,方轻轻却依然毫不避讳地……

简直可以说盯着对方。

扶摇女弟子少,方轻轻姿色又本就出挑。贺文胜本是在看另一凑热闹围观的女弟子,瞬间被方轻轻吸引。

他的目光微微一动,即便不动声色,却也显露出惊艳和男子寻到漂亮女子想要独占的欲求。

方轻轻不怕被看。

更喜欢看回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男子很得意于女子被打量时躲避的神情。无论是羞怯还是羞愤。

柳姐姐刚入府那会儿,方轻轻在座,见柳姐姐被叫进来矜持地行礼后,在座其他男子打趣她与朱公子的事,柳姐姐脸便红了,推脱身体不舒服,含羞离去。

柳姐姐走后,他们谈笑说柳姐姐确实温婉可人,嫁入朱家必定成就一桩美姻缘。

姻缘美不美,方轻轻不知道。不过就算事实如此,她也不喜欢他们肆意打量柳姐姐、乃至府内美貌丫鬟的目光,而她们总是不敢抬头看他们。

于是当时端坐的她故意用筷子碰撞碗筷发出声音。

其他人纷纷看来。

方轻轻端坐自得,一派主人家架势。

哦,跟想看她那便看,有什么要紧,男子打量女子,女子也能打量男子。

她还会一一将他们盯回去。

仔细目睹这些男子容颜,一个个风吹寒霜,糙皮劣脸的,倒还真不如府内丫鬟好看。

嫌弃。

后续听丫鬟说,那些人在背后说爹爹教女无方。

不仅长得丑,还喜欢告状。

所谓江湖侠士,也不过如此。

此时此刻,方轻轻也在认认真真看这群人走过,尤其跟贺文胜的目光,直白而毫不避让地对上。

她倒要掂量掂量他。

贺文胜被她这样盯着,也有微微惊异,目光一路追随,直至队伍走过。

等他们身影彻底离去,祝福才敢回头:“方师妹,就算你是方家独女,也不应如此。”

“为什么?”

“你不知道。”祝福语重心长,“我家老爷,生平唯一嗜好就是好色。对看上的女子,哪怕对方是名门高户,就算一时抢不到,他也记挂在心里的。他人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很可怕的。”

“嗯。”语气很清淡。

两人行进。

祝福心下喟叹:唉,方师妹还是太年轻了,不了解男女之事,不知道有些男子对女子能够残忍到什么地步。

那些女子都是被他百般玩弄,兴之所至时活活掐死的。

“贺文胜既然这样,为何没有世家追究?”方轻轻问,不是说好匡扶正义么?

“很多都是青楼女子,本就不会有人在乎她们生死;进府的都签了奴约,大多无亲无故,更何况,”祝福放低了声音,“老爷做这事也很隐秘,通常会说是意外而亡。整个鹳州全是贺家地盘,消息也流不出去。”

“明白了。”

快到了方轻轻小院门口,祝福忍不住又叮嘱:“方师妹,你许觉得我啰嗦,但这我都是发自本心的肺腑之言……你没在贺家待过,你不知道,贺家的丫鬟……哎,总之,你真的万万不可再招惹对方,只求他念及你是方家人,不敢动弹。”

“放心。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祝福松了口气,“那我先回去。”

方轻轻回到院落,远远见屋内坐了个人。

这身形她一眼便认出。

飞奔过去:“爹!”

方朝正喝茶,冷不丁被女儿一叫,连忙回头,立刻就被方轻轻扑着抱住。他爱怜地摸摸女儿的背,又把她扶着肩膀起来,仔细端详。

“高了。倒是没胖没瘦。倒是黑了点。”

“不过只是让女儿更美貌罢了。”

方朝忍不住乐,确实,摸起来方轻轻身子不像以前那般轻软,肢体动作更为流畅。

方朝:“爹这次受邀来扶摇观赛,顺便来看看你。”

方轻轻坐在旁边的圆椅上:“如若不是因观赛,爹恐怕还不会来。”

“如若不观赛,爹也本打算来的,都快两年不见我女儿了。如若不是忙得无暇分身,必定跑了跑来见我女儿了。”

方轻轻当然知道。

扶摇路远,路程持久,柳家已灭,现如今方家光是收拾摊子就得耗费不少功夫。

瞥见爹爹两侧生了不少白发。

方轻轻却刻意撒娇:“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

方朝刚想喝水,又放下杯子,奇道:“你怎么这么说?”

“爹爹每三年上扶摇,家中钱庄便又要少一笔。献银子给扶摇让他们培养方家弟子,可回方家的也不见得有几个利害的。若是我们自己招培打手,恐怕还比扶摇来得快。”

“账不是这么算的。”方朝盖上茶杯,耐心讲解道,“若我们招募江湖人士,这些人总是孤家寡人,不好控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了我们自家的主意。倒是家奴,家中亲眷都在此,不敢胡作非为。更何况,我们也不是上江湖讨活,是规规矩矩做生意,要那么多江湖高手干嘛?再者。我们方家商号遍布,与各大世家打好关系总是方便些。通过扶摇,是最便捷的途径。”

“爹,那你就没想过。江湖人士不好控制,我们可以收买其他江湖人士与之对抗,若是扶摇和其他世家不好相与呢?”

方朝没想到,女儿来扶摇这两年,许久未见开口谈论的竟是这个话题。既意外又带有亲爹对女儿欣赏:

“轻轻来扶摇真是长大不少。扶摇是最不相争的,与扶摇交好既能寻得保护,也让我们免于加入派系之中。”

“派系不是想不入就能不入的。爹爹不希望我习武吗?”否则一开始就应该告知她扶摇和各大世家的存在。

“爹爹是希望你开心。江湖人打打杀杀,是以命作博,咱们只是付出些许银子。你要是什么都不懂,反而会安全些。”

以前方轻轻不明白后半句话,现在她懂了。

为何柳家被屠尽却单独留一个柳姐姐呢,

就算当时柳姐姐不在,完全可以半路继续追杀。

原因在于,在世人眼中女子总是无用的。

尤其是连衡量自身价值都不懂的弱女子。

既不能复仇,又不会讨价还价,甚至能以姻亲关系,名正言顺地将对方及家产全盘收为己有。

“爹,世家之中,如若日后真的让你站队,你会选谁?”

平日里她聪明却是机敏,一点就通。

此时此刻,语气里却仿佛有了当家人的觉悟。

“女儿有属意?”方朝反问。

“徐家。”方轻轻直接说,“女儿瞧上了徐家徐之赢。门风肃净,剑术卓绝,又肯藏拙。徐之赢还是嫡子。不过,还得再观察些许时日。”

此时此刻,在外人眼中,是女儿跟爹吐露小心思。

或许确实属意徐之赢。

但也是在告诉方朝她的想法和在扶摇观察到的情况。如若真的站队,徐家或可选,而方家独女方轻轻嫁过去,更是最好的结盟方法。

“自你提起徐之赢,爹爹也派人查探过,确实是上好人选。”

“爹便是太考虑女儿了,才会如此进退两难。”

“若说以前爹确实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置办这一份家业,现如今,没什么比女儿幸福来得重要。”

方轻轻懂的,她换话题:“对了,爹,我让你带的剑,带了吗?”

“带了。”

方朝视线朝身后望去。

一个通体漆黑,四角雕刻花纹的方盒子已经放在贴墙案几之上,方轻轻连忙去打开。

里面躺着枚雪白的宝剑。

剑柄是梅花枝形状,剑鞘是银蛇纹,缀有红宝石眼。

打开。

利剑无声,锐利发光。

“小心,别割伤手。”

“放心。”她日日使剑呢。

方轻轻走回来使了使,很轻,手感不错。

“上好的黑银铁做的,就算用斧子砍,也要百八十回才能砍断。”

“谢谢爹,女儿很喜欢。对,爹,女儿要参加这次的升阶赛。”

方朝刚端起茶杯,听闻这句话又停住。

想要喝口茶。愣是一口都没喝到。

“你要参加?”

“当然。我都来扶摇两年了。升高级弟子老实说没有把握,不过打赢几个人还是有的。爹爹倒时可以看女儿武艺如何。”

“我女儿自然聪慧伶俐,学有所成。”

方朝不像那么刚刚那么愉悦,露出复杂神色。方轻轻上次看到,也是在自己说要去扶摇学艺之时。

“爹。各人有个人的命数。女儿不喜欢经商,只喜欢练武。”

“练武也好。练武可以保护自己。不会被人欺负。”方朝仍然像上次那般体谅地说。

方轻轻补了一句:“还可以保护爹爹!”

“好。等老了,你来保护爹爹。”方朝笑,终于将茶饮尽。

谈了一炷香功夫,方轻轻送爹爹回厢房,在爹爹喜鹊房门外守着,一见方轻轻立刻迎上来。

此时喜鹊已作妇人打扮,粗布荆钗,倒比当方轻轻丫鬟时还要简陋些。那时能收到不少每年新进货物给方轻轻时,顺带给她们的衣物。

方朝:“这丫头非求我这次把她带过来。”

安置完爹爹,方轻轻关门,喜鹊默默地跟着她。

方轻轻:“你有话要说?”

沉静片刻,喜鹊突地绕步到方轻轻面前,双手按趴下跪磕头:“请小姐为奴婢做主。”

“说吧。”

“相公……表少爷他,趁小姐近些时日不在,偷偷在外面养了一房姬妾。是青楼女子出身。”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我不是说了府里看管他么?”

“之前还警惕,最近他与管事交好便松懈了,日日流连那青楼女子,也不回府。”

喜鹊伸手叩拜时,方轻轻就瞥见了她手腕伤疤。她蹲下身,认真询问:“就算他回府私下打你,你也希望他回去?”

“奴婢……奴婢……还一无所出,不管怎样,总要有个子女傍身才好。”喜鹊哽咽。

冬日日头总是薄薄一片,不似夏季浑圆,升上正中空跟着阴天混得融合,失了光辉。

方轻轻站起身。

“这件事我会跟爹爹说,停了表哥月俸,他若是再敢见她,就直接把他赶出府。你在府里,他才能在府里。那青楼女子我也会安置好。”

“真的?”喜鹊大喜,连忙叩拜。

喜鹊。老了很多。

明明她们年岁相仿,以前她总是跟在她身后小姐小姐地叫,要给她送汤添衣。

“喜鹊,你敢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来找我为你做主,怎就会认不清一个事实?”

“什么?”喜鹊疑惑。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从一开始,你在我心中就比表哥重要。”

喜鹊目光茫然又不可置信,许久后,才仿佛震惊般,又下意识脱口而出:“可,奴婢,奴婢只是一个丫鬟……怎敢比过表少爷?”

“怎么,难道跟我沾点血缘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还比得过你日日服侍?”

“……奴婢奴婢没这么想。”

喜鹊确实是从没这么想过,所以她没忍住抬起头瞥瞥方轻轻。

小姐居然是这么想的。

如此不着调,又似乎……

自己能比表少爷跟小姐,还亲近么?

喜鹊像是懂了点,又像是没懂。

她搅着手陷入迷茫:可……表少爷就算再远,也是主家啊。

“他要是再敢打你,你告诉爹。我会让爹原样奉还给他。你要和离,我也支持你。”

不多作留恋,方轻轻起身离开。

喜鹊跪在原地,怔愣许久,随即朝着方轻轻那个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谢小姐。”

方轻轻大踏步回屋,迫不及待拿剑出来上手。

昨日种种,譬如前世。

很多事情她不再计较,因已不重要。

剑过于锋利,确实会伤人,方轻轻下午、晚上跟其他弟子对招时没用,到晚上才独自练习找手感。

明日比赛要用真剑。

赛前需要服用医修专门研制的护体丸,外加医修们、长老们都在,比赛时反倒不需要担心。

次日。

方轻轻持剑踏出房门。

万里无云。

是个适合对招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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