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拖下去，省得污了陛下的眼。”

张公公捂着鼻子，抬手挥了挥空气中的血腥味，淡漠的看着从殿中抬出来的一具具尸体。

他们穿着小太监的服饰，浑身是血，有些甚至没有一个全尸，头颅被捏碎，隐约还能瞧见几个血窟窿。

那是被手指硬生生的扣出来的。

张公公早就对这些见怪不怪了，不过是死了几个小太监，到时候往乱葬岗里一扔就好了，不能为着这几个不值钱的奴才而惹得陛下不悦，不然死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慢着——”

一孱弱小太监被侍卫从张公公面前拖过时，张公公眼尖的看到那满脸是血的小太监抬了下手，似是想要抓住他的脚，却只在地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两侍卫相视一眼，急忙停了下来，“张公公，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想着这些都是死人了，他们动作粗鲁一点也无妨，便是拖着这些尸体走了出来。

地上留下的血痕会有宫女太监打扫干净。

张公公走上前来，嫌弃的踢了踢地上的满脸血污的小太监，害怕出岔子，还是不情愿的蹲下身子，手指伸到了小太监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了极为微弱的呼吸。

“还活着？”张公公一脸诧异，要知道自从陛下练了一身邪功后，变得极为嗜血，若是想要精进内力，就必须杀人。

这些小太监都是因为陛下要练功而死。

每隔半月，陛下必须杀够一定数量的人。

半年以来，还从未有人能活着从陛下的寝殿内活着出来。

侍卫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了，他们原本就是来处理尸体的，“张公公，他……要如何处置？”

张公公站起身来，拿过一旁小太监奉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一脸嫌弃，“既然陛下没有杀他，我们就更加不能处置他了，带回去，叫太医给他瞧瞧，切莫让他死了。”

他怕陛下留下这个小太监，是处于别的原因，但他瞧着这个小太监，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张公公正垂眸打量着裴元，没想到裴元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眸在这张血污的脸上尤为明显。

裴元想到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身体没有一处不在作痛的，就好似将他撕成了好几块，再用针线将他缝合了起来，大痛与小痛交织在一起。

意识缓缓回笼，他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