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自从出了院子就一言不发的小男孩儿。
“哥哥叫乐乐。”
“这样啊,那小月儿带着乐乐哥哥好好乖乖睡觉好不好。”她笑着揉了揉小月儿的头发。
乐乐被小月儿一把拉到了床上,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真是累极了,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就悠悠睡了过去,易甜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边上看着他们。
就像……就像她小的时候外婆看着她一样。
那时候外婆的民宿只有一两间房子,远不如现在这么大,虽然那个时候赚得不多,但是她们还是生活得很开心。
夏夜里,一张摇椅,一把竹扇,外婆轻轻为她驱赶着蚊虫,丝绸般的绵月洒在院落里,隐隐的蝉鸣奏着想着夏树的交响。
她总是会在这种情况下入睡,那时候每一觉都睡得又香又甜。
“我们下楼吧。”她关上了灯带着司鹤退了出去。
甜品店中寂静无声,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坐着,天已经蒙蒙亮,他们也没想到会折腾这么晚,天都已经凉了。
“手怎么样?”司鹤眉头自始至终就从未舒展,一直紧盯着易甜那只被小月儿咬了的手。
“啊?”
她潦草地看了眼,血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凝固,干在了上面,红红的几点,“没事儿,咬得不重。”
“你还真是心大,都出血了咬得还不重呢?”司鹤浅有些无奈,“在这儿等着,我回去那个药箱,怎么也得处理一下。”
“真不用——”
“听话,在这儿等着,马上就回来。”他口吻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易甜一整个愣在了原地,双目怔怔地看着某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朋友一样自然,自由度也高了起来。
易甜在听到一声迎客铃后缓了过来,她不认为自己刚刚应该表现出那样痴迷的神情,她也不该就那样乖乖地让一个认识一周多的人摸头。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些,为微着腮帮子吐了吐气,从口袋中将记事的小本,准备写一写要给两个孩子买的东西,总不能让他们总是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
衣服……日用品……
易甜绞尽脑汁地想着,时不时还用笔杆戳戳唇角,毕竟她也没有养过孩子,具体养孩子还需要些什么她真的搞不清楚。
叮铃——
司鹤手中提着医药箱回来了。
每次不论是出差还是短暂的旅游他都会带着这么个小医药箱,美其名曰有备无患。
“别写了,手都受伤了还握笔。”他小声嗔怪着,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医用酒精,消炎的药粉,纱布。
他俯着身子已经准备帮易甜清理伤口却见易甜还愣着,手中也握着笔没有放开,他侧抬起头,看着她,这时候的易甜才慌忙放下了手中笔,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
她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让司鹤心情愉悦,脸上的凝重也褪去了几分,他轻沾了些酒精,将已经干涩的血痂擦了去露出了下面的伤口。
酒精触碰到伤口的一瞬让易甜疼得缩了缩手,还不等将挪开多少就又被司鹤强硬地拽了回去。
“别乱动。”
被凶了的易甜莫名的委屈,用口型凭空当面说着眼前男人的坏话,就在说得正激动的时候,不巧司鹤抬起了头。
他不解道,“你说什么?”
“啊?我说话了吗?你听错了吧,我刚才可是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易甜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确实也没听到什么的司鹤也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右手缠上了纱布。
原本这点儿小伤是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可是易甜用手的地方很多,要是只贴一个小小的创口贴的话,根本就不顶用,没一会儿伤口就得被她磨得不成样子,司鹤为了不让伤口感染只好用一圈圈的纱布将其缠起来。
易甜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右手,“你这包扎手法……还真是别出心裁。”
在司鹤信心满满地打了结后,“好了。”
在司鹤的注视下,她尝试着握了握笔,可是尝试了半天,别说握笔了她连笔都拿不起来,她反复尝试失败后一脸无奈地看着司鹤。
察觉到她情绪的司鹤也有些尴尬,“内个你要写什么,我帮你写。”
他的手慢慢靠近被易甜放在手边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