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上前几步握住了刀柄,很快将女人控制住。
他垂下眼,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安杰拉女士,实在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事。”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就算你杀死这个人,你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况且,这份罪孽,你也有份。”他松开手,那把尖刀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轻响。
女人的眼眸猛然缩小,又很快扩散,呈现出一种似哭非哭的呆滞状态。
她捂住了脸,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灰黑色的天空,蒙蒙的细雨,破旧肮脏的室内,躺在摇篮内还什么都不明白的随之哭泣的婴儿。
被雨打湿孤零零地挂在廊檐上,并不会响起的风铃。
正如同,这糟糕的命运。
警车顶上的灯光闪烁着红蓝的色彩,在地上水洼的倒映之下反射出奇妙的光线。
安杰拉带着手铐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那个肩膀被刺了一刀的男人仰躺在救护车上,还在不断叫嚣着什么。
诸伏景光突然回忆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在虚幻的晨曦下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温暖感觉。
“……怎么会有母亲不爱护自己的孩子呢?”
他突然说道。
渡边狩站在一旁,看着安杰拉弯腰木然地钻进警车中。
“你不会以为只要是母亲就会爱着自己的孩子吧?”他讶异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天真的样子。”
诸伏景光看着警车从他们面前启程,在雨中消失不见。
“我知道,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如今的他其实已经很少想起小时候的事,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之后,就连父母的面容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血色的帷幕。
他开口说道:“毕竟我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天色愈发模糊了起来,廊前的灯自动点亮,给两人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黄色光辉。
“安杰拉女士会死吗?”
“唔,会吧?”
按照结果来讲,她会在前往警局的途中而死。
渡边狩偏过头用带着些许亮光的红色眼睛看着他,在噼里啪啦的雨中自顾自问道:“……以这个国家的法律来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那个男人只会被无罪释放,然后继续做出那些事。”
“所以,你为什么要阻止安杰拉动手呢?”
诸伏景光沉默许久,这才开口说道:“我——”
啪!
安室透打了个响指,看着又开始发呆的幼驯染问道:“hiro,怎么回事?”
“不是你说要找个地方见面交换一下情报么?”
诸伏景光回过神来,立马抱歉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之前说过的,我已经和渡边狩达成了协议,我在一周的时间内抽出两天时间陪他进行——”
“等一下。”安室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忍不住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你和渡边狩达成了协议,一周抽出两天时间……”
好怪啊,真的好怪。
他上下打量着幼驯染的外表,开口问道:“真的?不是什么对你来说难以启齿的交易吧?”
“其实我们利用某些东西达成某种利好的结果,这种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诸伏景光单手握拳咳嗽了一声,解释道:“zero,你想多了。”
“真的只是很正常的交易。”
对于自己的幼驯染,安室透当然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