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你踏马真报警啊!”
这群男女乱作一团往外跑,可画面里仅有的光与声音,都来自他们几人,压根儿没有警车鸣笛声。
镜头晃动,无意落到了楼内,顾婉婉已经悬空挂在绳子上,双腿双手乱扑腾,眼睛瞪得极大,好似很惊恐。
这时没人注意这一幕,只有人说,“快跑,警察来了,我们都得完!”
“顾婉婉呢。”
“跑什么!是她自己要玩儿,又不是我们干的。”
“她脚下有砖,自己下来就是了。”
“你才嗨了药,不怕被查哦。”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画面晃动几秒,视频终止。
郑启华收起手机,“顾小姐看完了,作何感想?”
顾婉婉表情讪讪,却也疑惑。
她干嘛自己把砖踢了?
“郑警官,我不是故意的。”顾婉婉不得不替原主背锅,继而问道:“可他们不是报警了嘛。”
女生好像在怪警察出警不及时一般,郑启华拍了下桌子,“报什么警!我们查过几人的通讯记录,根本没人报警。”
“可他们说警察...来了...”顾婉婉的声音有些弱,垂下眼帘,像个犯错的孩子。
郑启华说:“喝了酒还磕/药,神志不清,谁知道发了什么疯。”
说完,他又教育起顾婉婉,“还有你!警察看过他们替你拍的照片,一脸无所谓,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妈来警局认尸的时候,哭晕了几次。”
顾婉婉缩着脖子,替原主挨骂,哑口不言。
郑启华说完,叹了口气,“以后别这样玩了,这次是你命大。再说了,浪费警力,我们也可以关你几天。”
男人的语气松了,顾婉婉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能问问,我是在哪儿上吊的吗?”
当时检测出顾婉婉体内酒精含量超标,应该是不记得自己去哪儿了。
郑启华把调查的信息给她看,“中南大厦,烂尾五年多了。”
顾婉婉目光上移,看到纸上的文字与照片。
黑白照片,大楼看上去阴森森的,只修建了十八层就停工了。周围杂草丛生,十分荒凉。
她收回视线,想替原主问问,“真的是我自己踢了砖吗?我看她...我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想死。”
郑启华耐心解释,“我们去现场看过,地上有明显的砖块摩擦痕迹,有些甚至踢开了七八米远。砖上的指纹不全,但可以肯定,只有你一人的,所以当时我们才以自杀结案。”
顾婉婉认命,真是原主玩儿砸了。
她起身对着郑启华鞠躬,“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
看她态度端正,郑启华让她签字后就可以离开。
出警局已经是下午三点,顾婉婉觉得有些饿,在街边的小商贩处,买煎饼果子。
正盯着鸡蛋咽口水,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条新闻。
没在意,她正想把手机放进包里,视线扫过几个字。
中南大厦。
她玩自杀的地方。
好奇心驱使,顾婉婉将新闻点开。
据李三平说,他离开警局,就去买了香烛纸钱前往中南大厦祭拜自己的儿子。
记者何尧在大厦门口碰见他,却不想刚烧了三两张纸钱,老人捂着胸口就倒下,当场没了气息。
篇报道与上篇不同,大量内容都是在谴责前媳妇的无情,呼吁大家关爱独居老人。
看起来很正能量。
顾婉婉还在想记者去一个烂尾楼干什么,突然听见旁边小年轻的议论。
“听说,这女的吞了钱就改嫁了。”
“女的没一个好东西,上个月我的那个暧昧对象和我去小卖部,居然敢拿东方树叶!她不知道这是我爸妈的血汗钱,够我吃一顿饭了。”
东方树叶是何物?顾婉婉拧了下眉,很贵吗?改天去看看。
回过神来,大娘已经将煎饼果子递给她。
顾婉婉边咬边看报道里的那栋楼。
与郑启华给她看的一样,阴森森的。
文章里说,老人每月都要去祭拜儿子,会不会是在那里遇到了婴灵?
想着,顾婉婉拦下一辆车,准备去那边看看,弄清原委,也好送婴灵走。
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到了被蓝色铁皮围起来的烂尾楼外。
司机离开,她踏着荒草进去。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李三平祭拜儿子所剩下的香烛,还有一些未烧尽的纸钱。
她嗅了嗅,却并未捕捉到香火气息,反而是嗅到了一股阴气。
随着她的进入,阴气更加强烈,全是从楼里传出来的。
走近几步,她听见远处传来细微的婴儿啼哭声,在空旷的楼里,显得十分诡谲。
顾婉婉不免头皮一紧。
黑白无常说过,婴灵连鬼差都不放过,更加别说一个囔囔着要上吊的年轻女人。
她身上的精气对婴灵大有作用。
郑启华也说有些砖被踢了七八米远,顾婉婉垂眸看着细胳膊细腿儿的自己,当晚是醉酒状态,原主真的有力气踢砖?
心生疑惑,顾婉婉拿着手机往外走。
在通讯录里找到郑启华提到的陈勇的电话,拨打过去。
有件事,她要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