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用了好几个时辰,傅缨已经有些累到脱虚了,昏迷前的那一霎时,窗外一阵亮眼,似乎是出现了什么。
“生啦、生啦,是位公子。”稳婆高兴的向众人贺喜,灼华遣散了稳婆众人,令顷风将她们安排到了隔壁厢房,随后将孩子抱到了傅缨身边,眼睛微微发红。
“恭喜王爷,是位小公子呢,你快醒来看看他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待傅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灼华守在一旁了整夜,见她睁眼,兴奋地将顷风叫了进来,隔着屏风,顷风有些激动地跪地恭贺。
“王爷你终于醒来了,小公子生于中秋之日,又有祥瑞之迹,月圆表示团聚,鸿兆表示吉利,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实乃大福大贵之像。”倾风有些激动道。
“秋月皎洁无暇,萧瑟之际,遥念亲朋共赏,人迟、情却深重。”傅缨不由得感叹了几句,回想起昨晚天上的那轮月亮和怀中的儿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便给他取个小字,唤作念迟吧。”
“王爷快瞧,小公子听到您赐字,欢喜的不行呢。”灼华有些激动的指了指傅念迟。
傅缨看向怀中的婴孩,感觉到他握住自己的手指头都用力了几分。
“对了,本王交代的事可都办妥了?”
“王爷放心,奶娘的人选早就备好了,都是信得过可靠的,此外,您让安排的女子身份,也都准备好了,只待同国都禀明情况,若是有心之人来探消息也不会出错的。”
“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去取笔墨来,本王要向父皇道明喜讯。”
“是,属下这就去。”
“罢了,不急于这会儿。”傅缨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虽说自请守陵并非傅缨原计划之内,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未得到奉嘉帝的免死金牌之前,她女儿家的的身份便不能让人知晓,这个孩子本就来的不是时候,可只要想到这是秦承时的骨血,傅缨便不舍得遗弃他。
“待下月重阳节时,本王再书信一封传至言城,给父皇他们道喜。”傅缨逗弄着念迟,随后再次眼神示意了屋内众人。
“都记住了,念迟的生辰是重阳节,而非中秋,都懂了吗?”
“谨遵王爷教诲。”
奉嘉三十三年,中秋日,傅缨在元江皇陵产下一子,时隔一月后的重阳节,傅缨给奉嘉帝写了一封信:
“凄凉孤寂之岁月,幸逢来时路上有一民间女子相伴身侧,奈何情深缘浅,秦氏女早产身亡,唯给儿臣留下一子,虽不足月却幸而健壮,儿欲与之俱去,奈何皇命在身,不敢肆意而为,儿欲为子取名傅秦,以纪念其母,还望父皇准允。”
为了避免口舌,傅缨故作推迟了儿子的生辰上报。
奉嘉帝收到儿子的家书既惊喜又感动,如今英王有子,看谁还胆敢私下议论早些时候的流言。
“哈哈哈哈哈,诸位爱卿,朕又添了位皇孙,小五有先辈福泽庇佑,香火得以延绵,实乃幸事哈哈哈哈哈哈。”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又得皇孙。”御书房内的臣子见奉嘉帝高兴不已,纷纷恭贺着。
“元江偏远,皇陵更是阴寒,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想必孕妇定是过的聊苦,没能养好身子,这才诞下血脉便离世了,可惜了,难得碰到一位让小五上心的贴心人。”奉嘉帝自言自语着。
“唉,新生子体弱,万万不能再出意外了,那可是小五的长子,金贵着呢。”奉嘉帝说着说着便摊开了笔墨,不知在写些什么,底下的臣子们也是一头雾水。
“英王去皇陵祈福也有七八个月的光景了,想必他的孝心老祖宗们也能感知到,再过一个月便是纯妃寿辰,朕打算提前召英王回京,诸卿有何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奉嘉帝明显只是通知大家,谁又敢再触眉头,更何况这风言风语早就过了,处罚也都落实了这般久,也没什么理由反对了。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朕有五子,唯小五最像朕啊。”奉嘉帝感慨傅缨的痴情与遭遇,随即又命钦天监监正亲测吉日为皇孙傅秦上族谱与玉牌。
另一边,正在天文台上监测星象的监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怪哉怪哉。”
“王大人,您今日是怎么了,都接连叹了好几口气了。”
“近一个月来,紫薇星晦朔不明,时而闪烁、时而消逝,彗尾直指西南,这是天生新主的的迹象啊。”
“监正您是不是看错了,陛下龙体康健,三王俱在京城,何来西南二生紫薇星之说。”
王监正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朝着西南的方位磕了个头。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将此消息上报陛下,门外及时赶来一人。
“王大人,下官有要事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来人面容俊美,十分高挑,话语间带着几分笑容,让人毫无防备的想要亲近。
“李主簿,你有要紧事?”王监正挪了几步,准备俯身倾听。
“大人是否察觉到了天象异常?”
王监正狐疑的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如何现在就知晓的?”
“大人勿怪,下官方才整理文书时缺了几卷,于是便和灵台郎讨论了一二细节,话语间便提到了这近来的异像。”
“你如何看?”王监正不懂李记垣究竟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