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汉子脑子和长相一样毫无值得欣赏之处。
温竹卿施舍性的分出一个眼神,往前迈出一步,含霜夹雪地直视着,直将人看得发毛。
“你看我做什么?”许久,汉子出声。
“我在看你的表情。”温竹卿慢悠悠道。
“看我表情...做什么?”汉子心里异样,面上继续装着气势凶狠。
“看...”他拉长着声音,缓慢而高声道:“倘若你口中灵力低微的我,先你一步带走所有灵草,你这张脸是不是还能继续洋洋得意下去。”
“你...”汉子眼神一阵慌乱,随后反应过来果断一锤定音道:“不可能...”
“不可能?”温竹卿尾音含笑,“那就走着瞧了。”
温竹卿是不会随意夸下海口的,话既已出口,便是早做了安排。
安排之早,更是在出发前便开始了。
温了了不贪心,一路上念叨着能拿到一半之数就非常之好了,温竹卿表面不说话,心里却否认着。
他既打算救季知远千亭,就一定会拼尽全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残破魂体已然安稳,只需在寻魄铃里将养,慢慢温补迟早会见到效果。
可温竹卿心里明白,没有这么简单,聚魂衍形虽非违逆天命却也是逆势而为,宜快不宜慢,慢则生变。
深夜,温了了坐在冰冷石头上运转着灵流。
其余人姿态各异,但无论什么姿态,都长着一双窥视的眼。
掐算好时间,温竹卿飞快扫了周围一眼,抓紧一个众人走神的空当儿,手心向下,悄悄掐了个诀,拇指与食指做轻弹状,迅速朝灵草挥去...
一颗圆润血珠落于叶片处,那血珠殷红异常,在周遭清冷泛着微绿的露珠中很是显眼,血珠停顿一瞬,缓缓滴落,慢慢朝根茎处滑落...
无风吹过,灵草叶片却开始微微摆动,像极接收到暗号发出回应的人。
时间飞逝,昼夜过去,在晨光洒向湖边的第一刻,灵草成熟了。
之前忘了说,这灵草名唤霜停,因生在寒冬又成熟于清晨,故得此名。
灵草未成熟时,看起来很不起眼,像极被霜打击的野草,极容易被忽视。
成熟那一刻却犹如凤凰涅槃,云霓着色,用一个光彩耀目怎得形容?
眨眼睛灵草枝叶根根舒展了起来,如同拥有了独立呼吸系统,根枝越来越挺拔,叶片越来越翠绿,骤现的五彩光芒于绿意间流动,像是水的波浪,不间断的层层掠过,昭示着其间的生机勃勃。
此草虽生在冬日,又得了这么个名字,却更像春天的使者,其间蕴藏的灵气无比清新强大,若能得手入药于安稳魂灵,增养灵力都是极好的。
“成了。”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众人眼睛瞪大,一道身影率先掠起,随后两道,三道。
迎着天光,冲天身影在地面打出一道扭曲暗影,鞋尖于水面上踏足,直奔灵草而去。
“师兄,我们也快...”
温了了作势也要上前,却被温竹卿拦住了。
“无须焦急...”
温了了却无法不焦急,为灵草也为出口气,他道:“再不上就晚了。”
“不会晚。”温竹卿一脸胜券在握,“他们碰不到。”
“碰不到?”
温了了尾音疑惑刚落,前方便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万宗之巅弟子抬眼看去,只见灵草四周突现一道碧华,在接触一瞬间将周围人都弹了出去。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众人都觉奇怪,可灵草在前也没时间多思,足尖触地再次冲上前去,然伸手再触也不过故事重演地再次弹回罢了。
“别再上前了。”温竹卿淡漠却格外好心地提醒道:“小心伤着了。”
“你?”散修汉子突然反应了过来,“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施了个小小的术法,让它听我的而已。”
“听你的?”此话骤听天方夜谭,再听依旧天方夜谭,“不可能!”
“你做不到觉得不可能,不要觉得别人就做不到!”
温竹卿也是险中求胜,这是他临来前熬了一夜想到的方法,以灵力灌注鲜血,再以鲜血浇灌灵草,令灵草暂带神智,最后以血唤血以灵唤灵,使灵草暂时同感,为己所用。
这法子非纯木系灵力者不可用,非血液带异者不可用。
也不怪众人震惊,此方法以前没人见过,更没人想到,温竹卿也是闲来无事整理原主札记时看来的。
“怎么可能!”散修还沉浸在怀疑中。
若是温竹卿真能让灵草听他的,那世间灵草不就尽数归他所有了?
理论上是如此,现实却是残酷,每根灵草效用不同,效用越高需得的灵力就越强...而温竹卿恰好灵力薄弱,再者而言,周身血液也是不够的。
“可能与否不就在眼前?”施行此术极耗灵力,温竹卿面上端着一副云淡风轻,手腕间不断涌出的灵流却出现了断续的零碎现象,不待多想,他隔空将灵草连根拔起,长袖一挥,将翠绿尽数揽了去。
散修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温竹卿奉行有恩必报,有仇必还,摆摆衣袖间并不存在的灰尘,他道:“各位灵力高强的同道们,承让了!”
温了了本来也在震惊中,听到温竹卿这话立刻摆出一副骄傲模样,满脸写着我师兄就是厉害。
盯了月余的灵草就这么一根不剩地被尽数抢了去,其他人自然不服,脑子一热手放在兵器上跃跃欲试着。
“了了。”温竹卿看在眼中,轻唤一声。
温了了示意,带着同门先一步拔剑而出,“各位可是想比划比划?万宗之巅二弟子温了了等待指教。”
这些人一半乌合之众,一半实力不济,如何打得过正宗学习过术法的万宗之巅弟子,闻言他们立刻松了手上的兵器。
温竹卿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满意之余染上一抹奇怪,话说最难缠的乾坤宗呢?好像除了刚来此地时碰过一面,就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