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青从驾驶座上车,她从苍云村走得比较急,没换衣服,上身是棕粉条纹的宽松衬衫搭配一条灰色的高腰短裤,上车合上车门的瞬间带起一阵风,褪成闷青色的发尾随流风短暂飘动。
露出的银色蝴蝶耳骨钉在池宴歌瞳孔中闪了闪。
陈序青摊开手心里的两颗糖:“刚才问路的小朋友送我的,你要吃一颗吗?”
池宴歌捏起黄色的一颗:“谢谢小朋友。”
陈序青拉下安全带,状似无意:“我很好奇一个事,你今天到机场之后为什么没离开啊?”
“我在上飞机前,跟一个很会算的朋友聊天,她说让我下飞机等一等,会有好心人免费搭我回家。”
“你认真的吗?”陈序青将安全带卡入卡扣,顺着池宴歌的回答问,“那如果你再等一个小时也等不到怎么办?”
“怎么说呢,我是个相信心诚则灵的人,而且就像你说的。”池宴歌抱着胳膊平视前车窗,以陈序青打哈哈的话轻描淡写回击,“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再看。”
陈序青眉毛挣了挣:“好像你以前是个唯物主义。”
“可能是当医生久了吧。”池宴歌说,“现在相信人,也期待神。”
陈序青看眼池宴歌被垂下的发丝遮挡住若隐若现的侧脸,便客气道:“挺好的,下次我们去庙里还愿也可以邀请你一起。”
“好啊。”
池宴歌看向车窗外,“正好我也要去还愿。”
……
车子再次驶入高速,陈序青关掉车内的灯光把冷风风速调低:“后座上有毯子,你要是觉得冷可以盖着。”
池宴歌没动,只说:“给别人准备这么齐全?”
“我姐丢我车上的,她也没用过,就我在车上睡觉的时候会用。”陈序青看眼后视镜,专心开车没分神听池宴歌的意思。
“你跟你姐现在不常见面吗?”池宴歌左手去拿起车后座的毯子,“好像她跟乔献见面的次数更多。”
“嗯,因为我都在外面拍摄嘛,不拍摄的时候也都呆在自己家里剪片子。”
陈序青余光瞄眼池宴歌,再用右手去出风口探了探。
池宴歌的身体陈序青很了解,很少生病,但非常容易在夏天莫名其妙感冒发烧,她手停在出风口至少半分钟,确认风速真的很慢,才把手放回方向盘。
已经是凌晨两点,即便是从机场上高速的车也不算太多,车子一路通过机场高速再到绕城高速。
车内在播放夜间电台,被毛毯盖住的池宴歌歪头靠在副驾座上睡着,呼吸平稳而又缓慢。
陈序青没有关掉声音的手机在车门边的凹槽响起,发出亮光,碰上要下高速的口子,陈序青没去看,先把车拐进了辅道。
车子刚好停在红灯口,池宴歌突然叫她:“陈序青。”
凹槽里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陈序青反手去拿手机,眼睛是看向池宴歌的:“睡醒啦?”
陈序青将手机调成静音,心想可能是刚才的响动把好不容易睡着的池宴歌又吵醒了。
见池宴歌不说话,陈序青感觉池宴歌还没睡饱,就软声哄道:“你再睡会儿吧,应该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路。”
“车靠边一下。”
“?”
虽然不明白池宴歌想做什么,陈序青还是听话地过了路口把车靠在能停车的路边。
池宴歌解开安全带,陈序青以为池宴歌要下车走人,吓得赶紧也解开安全带,身体微侧左手已经靠到门边了。
池宴歌从她身后抓住她的右手,陈序青回头,池宴歌的身体几乎倾在她眼前。
“我可能是疯了……”池宴歌在陈序青眼前轻念。
抑或不再需要明天的继续,那绵延无尽的渴望和内心嫉妒的怒火将池宴歌的理智尽数掩埋,她在此时此刻不再想要追求一个必要的答案。
于是,池宴歌更用力地握住陈序青的手腕,牢牢看着陈序青的双眼。
两人的鼻尖越靠越近,温热的紧促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缠,两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在吻上陈序青之前,池宴歌轻轻警告:
“陈序青,明天不准逃跑,也不准假装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