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费,学费什么的,一概没有着落。而且,他也没有光脑,只能托人报名。他现在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替他报名……
好似看出眼前人的窘迫,叶引风捂着激烈跳动的心脏,打定主意,要借这个机会接济少年,借此和少年认识。
哪怕,这个少年,也许并不会修理机甲。
叶引风示意少年放下沉重的背篓,然后用变了调以伪装自己的声音,温和地同意了少年的请求:
“2000星币吧,材料费我付。先交一千星币的定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钱并不重要。要是你真的能修好,那真是帮了大忙了。”
机甲很大,景从仔细在外面检查了一个小时,也才排查出一处问题,然后又花了许久才修好这一处。
他脸带薄汗,在阳光下微喘着气,不好意思地对踏出机甲,把机甲收在星戒里面的人说:
“很抱歉,可以修,就是需要很多时间……而且其他地方还没有排查好……”
在里面故意弄出几个小故障打算拖延时间,好多和少年相处的引风,听了这话,在心里笑了笑。
同时他也心疼地看着有点累的景从。但他们现在还不熟,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替景从擦汗什么的,这太孟浪了。
“没关系,我来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不着急离开。在此期间,不知道你可否愿意,收留一下我。每天我给500星币。”
“愿意,没有钱也可以的。”景从摆摆手,实在不好意思收钱。但在对方的坚持下,他也只好应下,打算背上背篓带他回家。
不料有双手却更快,先一步单手举起背篓:“还是让我来吧。你看着,还没有背篓那么大。而且你刚刚还替我干了活,礼尚往来。”
红着脸说了声谢谢,感慨自己真的遇到了好人的景从,带着引风回了家。在路上,引风就引着景从说了名字,还套了不少信息。
“……我啊,最大的梦想就是考到帝国第一军校。我的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工作。我现在是一个人在住。”
“在次级星球都能靠自学,学会如何维修机甲。觉之,你一定可以的。”
引风在景从家的这几天,一点也没有闲着。替景从打理家里,给景从打猎,和景从一起做饭,送机甲资料美其名曰:
“觉之看了,可以更快帮我修好机甲。”他还想尽办法给景从送钱,明显到景从都特意和他说了: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也不能乱花。你已经给了我够多的报酬了。”
其实,要不是怕景从不要,引风想把身上带的所有钱给他的。
“见才心喜。觉之最近进步很大。机甲也快修好了,这足以证明觉之的优秀。觉之的未来,不该止步于这颗星球。”
一起相处的时光实在是太过愉快。但是无论也叶引风再怎么拖延,他们也走到了告别的这天。
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送给景从当见面礼,用自己的光脑给景从报名后,他透过兜帽,深深凝视着景从:
“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觉之,要是有个人,喜欢你,不经你同意,就和你绑定,你会讨厌他吗?
要是,不和你绑定,他就会和别人绑定呢?要是,你和那个人绑定了,就会共同承担风险呢?而且,那个风险,也许会很大。”
他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景从又惊又喜,猜到什么的他,红着脸说:“不会。其实,我现在的处境就好不到哪里去。再坏,也坏不过现在。”
尽管这段时间,他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不知其名姓,也不知其来历,但他确定,他喜欢他。
景从含蓄地表达了喜欢,但叶引风却不敢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喜欢他。
“那就一起,承担对方的风险,绝不因为害怕对方受到伤害,而放手。”
他们对彼此承诺。
“在前往次级星球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知道,段凯之在秘密筹划,打算伪造匹配度的事情。
当时,我和你才刚见面没多久……还没有多少感情。但段凯之已经出手了,在段凯之得逞之前,我替换了他的资料,把觉之的资料换上去了。”
说到这,他还心虚地看了景从一眼,看见景从还是十分包容地看着自己,他才接着道:
“我想,在结婚之后,我可以给觉之帮助。而且,在风头过后,我会让人证明,匹配度只是一个乌龙。到时候,觉之随时都可以……脱身。”
似乎“离婚”这个字眼,像刀子般割人,他无论如何,都吐露不出来,只好换了个温和的字眼。
“觉之在报名入学考试后,却被贵族占了名额。我让军校,额外出了一道考题。这个考题,是我们曾讨论过的,我知道觉之会。
云季先生也很欣赏觉之的回答,破格录取了觉之。”
“是我不好,没想到觉之和军校有旧怨……所以,我要帝国第一军校,不敢造次。”
说到最后,他眼神冷峻,掷地有声。
难怪。一来到这个世界,两人就自然进入了热恋阶段。景从还以为,引风是受到上个世界的影响。
现在看来,原来他们早就相遇了。随着引风的讲述,他也想起来那段美好的记忆,几乎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引风,你没有感到疑惑吗?为什么当初在你看来,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我,会答应和你结婚。
而且,你不觉得,我对你的态度,不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吗?”
景从这么一问,引风也确实展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引风,你猜到了,对吗?你猜到,我认出你了,而且当时我就喜欢你了。为什么不敢肯定这个事实?
当时你来宿舍,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结婚。我早在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愿意了。我不介意这些,引风。
相反,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月下,一对璧人紧紧相拥。抱着景从的引风默默在心里回答:
“为什么不肯相信?大约是某种自己奢求已久的宝物,如此轻易就得到了。狂喜过后,就是深深的不确定,进而生出许多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