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眉头紧皱,泡在池子里的身体像是被电锯一块块锯开,连筋带肉的疼,就连骨头缝里都泛起绵密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疼?
她感觉眼前一片一片地发暗,光与暗在她眼前反复交错,像是生与死的激烈搏斗。
一股强烈的痒意从喉咙深处传来。
在系统的惊呼声中,宋疏意尝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血腥味,随后便眼前一黑,意识沉入了深渊。
这是她的房间。
宋枝望着熟悉的周围,大脑突然宕机了一下,她不是被关在水牢里了吗?怎么会回到这里。
吱呀,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她转过头去,看见宋疏意满身伤痕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房间?有门?
这里是她的回忆吧。
宋疏意走路的动作很慢,周身的灵力混乱不堪,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好不容易挪到桌边坐下,她从怀中小心地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伤痕累累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白色的丹药。
“洗髓丹,我终于拿到你了。”
她捏着这颗来之不易的丹药,十分激动。
不枉她拼尽全力才打败了江慎衍,从他手上拿到了洗髓丹。
只要把这颗丹药吃下去,她便能重新修炼,再也不用遭受同门的冷眼和嘲笑了。
她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吞了下去。
没想到,变故发生了。
经脉深处传来崩裂的剧痛,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打翻了桌子,摔倒在地。
汩汩的黑血从她的唇间溢出,淌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的情绪响彻耳畔。
“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了?!”
模糊的视线中,那个人向她奔来,像人世间唯一温暖的光。
*
飘渺峰
赵聆正在聚精会神地浇花,无视着身后那两道哀怨的视线。
“二师兄,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救小师妹?”
许净秋拉长了声音,问道。
“我觉得以宋疏意那个胆子,她是干不出这样的事的。”
上官祝余也在一旁附和道。
上次搬来的几盆兰花已经长得很好了,赵聆欣慰地摆好花盆,继续浇花。
见赵聆不理她们,二人相视一眼,都开始假哭。
“二师兄,小师妹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啊,你就帮帮我们吧,除了大师兄和四师姐,你是最厉害的了。”
许净秋哀嚎一声,就要去碰赵聆的兰花。
这一举动可是让他浑身的警报都响了起来,他像护犊子一般把那盆兰花护在身后,瞪了许净秋一眼。
“要哭去外面哭。”
他警告地看了二人一眼。
赵聆素来严谨守律法,想说服他干这事是几乎不可能的。
“若是那些人将小师妹关入那样东西里呢?”
上官祝余突然道。
“那池水可是能杀人的。”
赵聆摆弄兰花的手一顿。
“二师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守规矩的。”
*
牢房里的光线很暗,置身这里,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宋疏意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上的疼痛愈演愈烈,但她像是麻木了一样,望着那个不速之客,嗤笑一声。
“大师兄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水池中心浮上一块石台,江慎衍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上面,俯视着在池水里痛的面色扭曲的宋疏意。
“你若主动承认,可免去皮肉之苦。”
他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高高在上地向她发布着指令。
宋疏意望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十分神奇的东西,半晌才咬牙说出一句话来。
“你的面具还真是一副又一副,叫人怎么都看不透。”
江慎衍没有回答,反而弯了弯眼睛,朝她所在的地方逼近。
纯净的灵力自他脚下生发,形成一节节透明的阶梯。
最终,他在距离宋疏意一尺的地方停下,俯下身去直视着她的双眼。
“你不是也陷进去了吗?”
他的语气很温柔,说出的话却像是毒蛇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宋疏意偏过头,不去看他。
江慎衍直起身,拍了拍手:“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把洗髓丹交出来,否则这苦就不是只泡在池子里了。”
宋疏意冷笑一声,还是不肯看他。
空荡的牢房里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掌声,似乎在赞叹宋疏意的不屈。
“只给你三天时间哦,小师妹,别让我失望。”
他特意加重了失望这两个字,随后便笑着离开了。
刚才宋疏意一言不发,不是因为突然不疼了,而是一直在忍着。
她不想在讨厌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似乎正如江慎衍所言,他有无数种法子让她吃苦头,池子里的药水更加浓了。
疼痛达到了最高阈值,宋疏意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过度的疼痛让她很快精神溃散,就那么晕在了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