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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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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盐老人的徒弟可有何特别?”刘掌柜道:“无盐老人的徒弟自然是善用左手剑法,江湖人称流水剑客,是了他只有一只手,又专职杀人,也有人叫他独臂罗刹。”卫通猛然起身,“独臂?他断的是哪只手?”刘掌柜正色道:“断哪只?应该是右手吧,毕竟他使的是左手剑法。”卫通也是一时急蒙了,没想到这层,他连忙出门店,门店已剩木哥儿,“人呢?人去哪了?”木哥儿唬了一跳,“什么人?”刘掌柜在后头道:“就是方才的蛛客。”木哥儿看出些门道,“人已经走了,客人要找的是他?”刘掌柜点点头,他继续道:“方才的蛛客看着像是流水剑客,他应该不会走远,他要找的人也在此处。”卫通朝木哥儿细看两眼,对刘掌柜点点头,“你看那流水剑客找人是为何?”木哥儿有些犹豫,刘掌柜已知卫通深意,道:“这是咱当家的,有话你就说。”木哥儿很是惊讶,想不到眼前年纪轻轻其貌不扬的小伙子竟然就是蛛网背后的老板。“是,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复仇,柳城薛爷是当年无盐老人灭门惨案的仇家之一,月前他还设计伏杀流水剑客,当日虽说双方达成约定不再彼此寻仇,但我所知,流水剑客是斩草除根有仇必报之人,而且传言他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姑娘,我猜测是无盐老人的孙女,当初唯一逃过灭门的小姑娘,年纪性别都对上,有人见过她用长鞭,无盐老人的儿媳妇就是用长鞭的。为了这小姑娘,流水剑客不会放过唯一有可能威胁到她的人。”卫通点点头,拍拍木哥儿的肩膀,“刘掌柜,你从哪招来的人,这小兄弟是人才。”木哥儿挠挠头,刘掌柜谦虚道:“我侄儿,他也就记性好,当家的过誉了。”卫通道:“他分析信息的能力很好,你可多交代他点事,放在店外头可惜了些。”刘掌柜忙称是。

“流水剑客帮我留意一下,若得他消息速来报我。”

过了两日,卫通闲来走在街上,无事时他便喜欢在城里各处走走,观察人生百态,路遇有难也会施援手,如今苏州又在白氏治下,当初白氏遁逃,曾瑞驻兵一年,借此插手政务,过了一年的土皇帝生活,要不是身家性命都捏在汴梁,他都舍不得回去,他人一回去,留下烂摊子,白氏再次卷土而来,如今苏州也同柳城那样,治理混乱,鱼龙混杂,了无生计,打家劫舍的事情就多,江湖气息就重,随处可见背负重器之人,分门别派,欺男霸女。

卫通见此事多,身处其中许多无奈,路遇柳巷,此地一条巷子连开几家妓院,轩辕禁暗娼,只设教坊司,各地虽总有人以身犯险,但鲜少有如此规模,纵使是白日也临街招揽客人,莺呻燕吟之声不绝于耳。一路走过,衣着轻薄的女子挥着汗巾招揽卫通,他都低头错过,唯见风月馆前,一衣着干练容貌艳丽的女子盘手靠在门边,腰间是乌黑锃亮的长鞭和略显普通的佩剑,女子许是在等什么人,既不离去也不进去,路过的男人被其动人心魄的美貌吸引,想上手被身旁的姑娘讪讪然拉住,门口的妈妈忙安抚客人将其引入门,显然此女子不是好惹之人,开门做生意的妈妈也不敢驱赶此女。

见卫通停留,一旁的姑娘道:“客官可别是看中她,这女人凶得很,前才打断对她毛手毛脚的一客人的手,她整日守在这,等她家男人出来了就一起回去,怪的很,若说她能忍,怎追到柳巷来,若说她不能忍,她却从来只守在门口不闹事,她男人还说他们是兄妹,嗤,谁信啊。客官快别看她了,跟我们进屋快活快活。”卫通摆摆手离去。

再出现,一手里捧着一个脸大的卷饼,他站在女子身旁也不说话,就大口大口啃卷饼,手拿一个,香气直往女子鼻子钻,女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随即道:“姑娘饿了吧,这个给你。”女子转头不看他,偏他厚着脸皮把卷饼放在女子鼻下,躲也躲不开,“快滚,你没听她们说过我,你再招惹我,我就把你手拧断。”他道:“这算什么招惹,我不过见姑娘站半天了,何苦为了那负心汉不吃不喝,苦了自己。”女子打量他一番,接过卷饼咬了一大口,掏出两铜板扔给他,“算我买的。”朝门口的妈妈大声喊,“春娘,给我倒杯水呀。”春娘晦气地一甩衣袖进屋倒水去了。

卫通看着有趣,“她们都说姑娘是在等你男人,不想天下真有这等古怪之人。”女子白了他一眼,“不是我男人,是我师弟,男人嘛,总要泻火,他不肯同我,也拦不住他同别人。”卫通愣了好一会儿,半天没理解出女子的意思,女子见他呆愣,大笑,“天下间三妻四妾的男人多的是,这算什么负心,他出来消遣,又没把人往家里带,他从来都敬我爱我,就这贪嘴的毛病戒不掉。”卫通见她眼眸清亮,言语又有些愚昧、轻佻、不识俗务,一颗赤子之心任人黑白,不禁哀从心起,他幽幽道:“你可知这一巷子的娼妓何来,她们有的是被家里人买来,有的是被拐来,有的是从牙子手上买来,没有一个是自愿身处此地,不从规训的,就会关在柴房,一天三顿毒打,不给吃不给喝,直到愿意接客,她们不同教坊司的女伎,不需学习歌舞等沽名钓誉之物,只需赤身躺在床上,接一个又一个客,你若没了这长鞭和佩剑,无反抗之力,焉知与她们有何不同,一男子若真的敬你爱你,他同样会敬爱其他女子。”捧水而来的妈妈听此荒唐之言,不觉女子行径古怪,只觉说出此话的男子才真正古怪,“大爷从哪儿来,我们风月馆可没有逼良为娼的事,你可别在这里为人耸听。”柳巷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卫通也知自己失言,未免遭祸,便讪讪然离去。

独水雾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天黑,月亮高高挂起,李刀才从风月馆出来,不知他是操劳过多还怎的,额上都是汗,衣衫也不整,耽误太久,一出来就叨扰:“对不住了,姑奶奶,昏了头睡了过去,那妈妈也是,也不让人喊醒我,你等久了吧,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去拉水雾,却见她不动,“真生气了?你若气我,我给你打一顿,夜深凉了,快别在外头站着。”说着还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再拉她手被她一巴掌打开,自个走了,李刀紧随其后,好话说尽。“李刀,你当真敬我爱我?”李刀当即指天发誓,“天地良心,我除了这档子事何事不依你,你让我不做那买卖,我就没做了,你让我不报仇,我不也放弃了,这不难得来此处,也就这里有这风光,教坊司那些地方哪是我这个平民能进的,这不来耍耍,我就一时贪玩,我保证,明天我们就上路,直接去雍州,哪儿也不停了。”

良久,水雾硬挺的肩膀终是松下来,“好。”

第二日卫通再来,已不见水雾身影,春娘见他很是戒备,“大爷怎么又来了,可要进屋,咱馆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您满意。”卫通道:“昨日站门口的姑娘没来?”春娘嗤笑,只当他昨日胡言乱语是为了引起人家姑娘的兴趣,“她男人都不来,她来做什么。”卫通没想到就此错过,“妈妈可知道他们住哪儿?”他取出一锭碎银给春娘,春娘看了一眼没接,“都是来消遣的,哪管他住哪儿,我可不知道。”卫通见她既不接银子也不找伺候的姑娘问话就断言,便知其中必有隐情,不再打听,“说的也是,那劳烦妈妈留心,他们若还来,便说是故人。”春娘这才接过银子,满脸笑意,“好说好说。”

接连几日都没有李刀的身影,最坏的是,蛛网收到薛爷死掉的消息,一场大火烧了薛爷的庄子,薛爷死在大火中,李刀原本应是只打算防火掩人耳目趁乱杀薛爷,谁知秋风一刮,火焰漫天,庄子的人在救火时,被薛爷平日的仇家趁火打劫,一家上下百来口人无一幸免,这账全推到流水剑客头上,也只有蛛网查到端倪。

卫通终究是没来得及劝阻李刀,两年多过去,李刀的偏执越甚,如果当初他让李刀去拜师,他是否就不会徒增杀孽。

听说朝廷再次派兵来苏州镇压白氏,这次不知派的谁,收到风的人为避祸都出城去了,白氏加重了城防,大肆征兵,卫通已安排当铺的人尽快撤离,自己留守最后,直到所有谍报撤出。

街道上人心惶惶,卫通路遇小巷,见几个老乞丐竟在欺负一小孩,他本不欲多管,奈何忍不住停步。

“南爷,何苦为难一小孩。”老乞丐停手,“哟,卫小爷,不是我们欺负他,是这小孩不懂规矩,竟没拜门认宗就敢在这街上乞讨,我们也是教教他,换作别人可不是打一顿的事。”卫通撒了一把铜钱给他们,“行了,南爷,您是有眼力的,这小孩虽只着内衣,但看织艺不是乞儿,兴许是跟家里走散的,入不了你门。您看,我把人领走,不碍您生意,如何?”老乞丐掂量铜板,想了想,“不想留的人咱也留不住,既然卫小爷您开口,咱乐得做这人情,只不过这小孩是个哑巴,问不出话来,世道乱了,您何苦还带个累赘。”说罢散去。

卫通走到小孩身前,将人扶起,细声道:“你还记得家在哪?父母何人?”小孩低着头摇了摇,又问:“你真是哑巴?”小孩不语不动,“你可想回家?你若告诉我,我有办法让你回家。”小孩忙摇头,抬脸间卫通才看清他的样子,虽不显,但明显是个女孩子,只是梳了个总角,头发散乱才被误认,小女孩细皮嫩肉不似穷人出身,脚上鞋子也被扒了,又不肯回家,想是家中生了变故才流落街头,“你年纪小,若在街上,不跟老乞丐们受帮派庇护驱使,迟早会被人掳去卖了,你既然不想回家,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我送你去官府,由官府帮忙找你家人,二是跟了我,我打算回北边雍州,即刻就启程,你若跟了我,我可能也会把你卖了。”小女孩忍不住哭了,卫通任她哭也不劝,哭了一会,她突然松了总角的头绳,张开手给他,原来头绳上系了个小金珠,塞在发包里才看不见,“我把这个给你,你能不能不卖我。”

卫通见此不禁心中一软,竖起尾指与她拉钩,一言为定。抱起她就走,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道:“不过你这样不行啊,我若是坏人,拿了你的金珠还是能把你卖了。”小女孩一激灵,又想哭,卫通忙道:“我当然不是坏人,是了,你叫什么名。”小女孩垂首,良久才道:“我不记得了,你给我起一个。”小女孩虽心思单纯,却还是聪慧,懂得以此拉进与卫通的关系,乞他怜悯,“那就叫金珠,这你收好。”把小金珠还给她。

出了城,刘掌柜早拖来一辆驴车等着,“当家的怎这会儿才来,没被守城的拦住吧,这孩子从哪儿来的?”卫通把金珠放车上才道:“没呢,有钱能使鬼推磨,守城的士兵见了钱也就放人了,这孩子是我刚收的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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