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蜘蛛拧断一人胳膊,对方惨痛大喊,被其甩下擂台,银黑色的铁爪滴渗腥红血液,她随意甩了甩手,在石艺公布胜者后,跳下擂台,如热油溅入水,人群瞬间腾开一个圈。
“下一场,朱雀楼皃儿对阵锻刀门庄申。”
锻刀门庄申背着一把几乎与他同高的大刀,刀宽比一般女子的腰还大,看着沉重无比,非凡人所能抬动。李刀在台下看着眼热,他曾经也用大刀,但与庄申所比,小巫见大巫,他暗自掂量,若是让他使动这把刀,确是能使,但定不能挥洒自如,反成累赘。
皃儿带着凌沂上台,众人皆惑,石艺出言:“此为一对一比武,请皃儿姑娘独自上场。”
“比武能用武器的吧。”
“自然。”
“那为何我不能带我的武器。”众人一阵沉默,庄申更是不满,“没听过人做武器的,小姑娘你若是怕了,趁早投降。”皃儿轻笑:“谁说她是人了。”
只见挺拔站立的凌沂突然头向后对折,四肢反向朝各方扭曲,面如死色,如提线木偶,皃儿佯装手指弹动,凌沂一扭一扭地动了起来,看着渗人。
底下有人思议,“这是傀儡?有这么像人的傀儡吗?”
“好吓人,会不会咬人。”
庄申面露难色,一言难尽,皃儿有些不耐烦,“你若是怕了,趁早投降。”庄申看向石艺,对方无奈朝他摇摇头,“虽,诡异了些,但并未违规。”庄申这才定了定神,取下大刀,“来吧。”
凌沂突然又恢复正常,她手按向腰间两把剑,停顿一瞬,拔出一剑,青蓝光乍现,手腕剑花,先发制人刺向庄申,庄申以刀背挡之,凌沂剑尖刺中厚重刀背,施力压制,剑身微弯,她以身压制,力发剑刃,竟将庄申弹退了两步,他有些诧异,看向青光宝剑,以力抗力,按常理凌沂的剑就该折断,她的剑却毫发无伤,青寒锃亮。
台下陈杰诧异看向林义,“你竟然把青虹剑给了她?”林义正看的入神,闻言一顿,状似无意,“不过是借她用一用。待我上台,会要回来的。”
若是他人就被林义糊弄过去了,可陈杰从小和他长大,哪里不懂他的心思,他叹气道:“若是之前,哪怕我们赑屃堂与凌云峰结仇,你若有意,我也会想法子给你讨去,可人鬼,人鬼殊途,她看着再正常,终究是死人。”林义垂眼低眉,掩去眼里神色,“我知道的,阿兄,我知道的。”
擂台上,庄申不再对这个人形傀儡大意,他双手甩刀,笨重而有章法,带着凛风的笨重凶器,横劈向凌沂,她凌空后翻躲开杀招,刀器险险擦着她腰间而过,如果没躲开,这一刀就会将她对半砍断,凌沂身法轻易,几个弹跳,就贴到庄申身后,那庄申也是经验老道的,凌沂几次近身都被他甩刀挡开,他的刀比凌沂的剑长又重,无法近身,凌沂对他的攻击都是无效。
又一次被挡开后,凌沂突然起身一跳,踩在庄申的刀上,还未等庄申脱身,双脚踩动,竟沿着大刀,直冲向他面门,凌沂身姿轻盈,根本压不住庄申的刀,他手腕一转,刀身震动,凌沂被脚下刀气震飞,她凌空翻转,攻势不停,庄申脚踢大刀,大刀从下往上甩起,袭向凌沂空防的后背,凌沂被迫回身以剑防守,千钧之力砸向轻薄剑身,凌沂被砸落地,后脚折断在擂台上,她却毫无痛色,侧身泄力,侧身瞬间拔出柳叶青甩向庄申,庄申举刀挡剑,惯例放下刀的瞬间,凌沂已举剑奔到他面前。
“此场胜者,朱雀楼皃儿。”皃儿全程没动过一招,仅凭‘武器’就赢下这场比赛。
一场酣畅淋漓势均力敌的比武,看的人眼花缭乱热血沸腾,台下林义突然轻声道:“阿兄,你说初见那日,她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
陈杰叹气,“是不是都罢,一切已晚。”
皃儿和凌沂一下场,张蒨就迎上来,她细细打量凌沂,并没有一开始在台上的诡异,不禁问皃儿:“她方才那个样子没事吧,你不是说她会渐渐清醒自己的意识吗?为何你能控制她?”皃儿得逞般肆意笑道:“小把戏罢了。”说着,让凌沂再次演示全身扭曲,张蒨连忙制止,几人说说闹闹,很快到了下一场,轮到林义上台。
凌沂取下青虹剑还他,林义却说,“把你的柳叶青给我罢。”凌沂不做犹豫给了他,反倒是林义愣了会儿,陈杰在旁冷笑,他方才接过。
张蒨觉得有些奇怪,互换佩剑,此举在江湖儿女中等同定情了。李刀,龙俊,龙青,小润都看出门道,待林义上台后,龙青还兴冲冲走上前要给凌沂算命,陈杰冷笑道,“强留阳界的阴界之人还有命数可算?”
龙青没听出讽刺,“算过才知道。”
龙俊暗忖傻弟弟不懂看人脸色,四周看了下,问道小润,“你家姑娘当真不上台了?山长水远从雍州来此,热闹也不看?”
小润还未回话,陈杰听了探问道,“可是跟那白虎山主孟虎有关?”
小润神情不变,看不出异样,他只无奈道:“如今有了安小爷,许多事姑娘已不交代我。”
龙青领着凌沂往人少的地方去,其他人也跟上来看,就连陈杰也跟来,林义对阵的人一看就一般,他不担心义弟应付不来,龙青取出巨大的龟壳,小润见过,他曾用此给蓝静合过生辰也算过命数,而今想来他曾断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竟缘合几分。
龙青捡了几块干木头,当初点火,把龟壳扔进火堆里,写写摆摆,旁人见了奇怪道:“这是烧什么吃的?白虎山不给准备膳食要自个儿做?”
跳跃舞动的火舌噼里啪啦声中夹杂出龟裂的声音,龙青连忙用棍子挑出龟壳,不防被烧透的龟壳烫的龇牙咧嘴,他吹掉面头的碳灰,想取凌沂两滴血,突然想到她的情况,便请拔了两根发丝,在龟壳上烧掉,落下灰来,又取了一张纸,在龟壳面上拓印,取下一张印满曲折蜿蜒的复杂纹理。
龙青盯着纸,沉吟半天,此时林义也下台了,他只是面上有薄汗,气息微喘,见状,忍不住问道:“道长可看出何名堂?”龙青摸摸脸,暗忖,“死人的命数和活人的命数也没什么不同嘛。”龙俊警醒唤他一句,“阿弟,好好解命。”
龙青这才道:“命犯孤星,是个天生无亲缘的,正合其被凌云峰拾孤的命数。”张蒨忍不住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你是算出来的吗?”
龙青没理她,问道凌沂,“凌沂姑娘,你想算什么?”张蒨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看她能说出来吗?你这不是存心耍人玩。”
龙青不服气,“诶诶诶,我说女施主,贫道劝你对我放尊重些啊。”二人闹着,凌沂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林义道:“前尘已知,那将来呢,将来命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