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杨灵允来时就吩咐闻九带着金吾卫的人暗中跟着。
整个京郊,此时竟比京城还安全几分。
……
为了第二天就能出发,小皇帝与杨灵允没有回宫,都歇在了京郊。
深夜,杨灵允躺在帐篷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一直在想先前见到的那个女孩和她身上的那枚玉佩。
不可能是自己看错。
那枚玉佩,绝对与杨允禧有关。
杨允禧,她这个五哥,人都死了,难道还留了什么后手?
杨灵允越想越觉得烦躁,甚至还有些闷,索性离开帐篷去透透气。
只是她一出门,就看见坐在不远处树下的林魏然。
他见杨灵允出来,像是被抓包一样,也连忙起身。
两人隔着些距离对视,还是林魏然率先走了过来。
“睡不着吗?”他轻声问道。
杨灵允没答,反问他不去休息在树下坐着做什么?
林魏然一时哑然,顿了片刻才道,“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此时深夜,四下无人。
只有巡夜的侍卫在不远处。
深夜总能放大情绪。
林魏然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厉喝——“谁!”
是巡夜的侍卫发现杨灵允的帐篷外忽然出现了一团黑影,前来查看。
杨灵允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用力将人拉到帐篷内。
帐篷不大,惯性之下,两人双双滚落。
此时侍卫也赶到。
杨灵允不耐地对外面道,“怎么了?”
“公主可好?属下发现公主帐篷外似有人影。”
“是本宫刚刚出去透气。”杨灵允打发走了侍卫,才将眼神落在两人的姿势上。
林魏然一手抱着她,一手撑着身子。
而她就压在林魏然腿上。
帐篷内没有烛火,只有外边透进来的些许光亮。
照得林魏然的眼底愈发幽黑。
“宣和……”他开口时声音哑然。
杨灵允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撑着林魏然的肩想站起来。
但京郊条件实在不好,帐篷不高。
杨灵允还未站直,头便撞到了顶上用来固定的木架。
她轻嘶一声。
林魏然连忙又将人按下,轻轻揉着她被撞到的地方。
“疼吗?”
杨灵允坐在他身边,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才会放任自己遵循本心。
林魏然指尖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凑近吹了吹她的伤处。
流动的风轻轻淌过,卷起不知从哪来的温热。
杨灵允只觉得酥麻的战栗自头顶缓缓向下蔓延,又从后脖颈蔓延到她的指尖。
她微微转身,眼神与林魏然对上。
此时愈发得暗了——大约是哪个提灯的侍卫巡视到别处去了。
林魏然的指尖还落在她的发上,顺着她转身的动作滑落至她的后颈。
隔着黑发,他的指尖也能触碰到她后颈处凸起的骨头。
他呼吸声不自觉加速。
而杨灵允借着外面黯淡的光只能依稀看见他面孔的轮廓。
明暗之中,方寸之间。
她很清晰地听见了林魏然克制压抑的呼吸声。
杨灵允一点点地抬手,抚过这张她很熟悉的面孔。
眉骨、鼻梁、再到嘴唇。
他的嘴唇很软,她很多年前就知道。
冰凉的指腹按压在温热的唇瓣。
林魏然喉结剧烈地滚动好几下,凭着极大的意志力才将杨灵允的手拉开,“与礼不合,公主。”
但杨灵允似乎是打定主意今晚要放纵自己。
低低地笑了一声,又凑近了些,指尖游走在他的脖颈,“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礼数了,容时哥哥?”
她想,她为了大周殚精竭虑,为了小皇帝能坐稳这个皇位算尽一切,为了报恩将自己生囚于皇城多年。
她已经过得够累了,为什么不能在四下无人的黑暗之中放纵一些?
她不贪心。
她只想要一点能肆意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