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位六眼不在,那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无趣的宴会上呆着浪费时间了,随便挑一位顺眼的身体作为下一步的目标好了。
他装作清理垃圾的模样,走进别墅的后院靠近一位富商模样的男人。
还在与身边年轻美貌的侍从们打情骂俏的中年男人没有发觉已经有人盯上了他。
羂索抓起一把修剪枝条的剪刀,将身形隐藏进周身的灌木丛里,等待男人与他人进行最后的吻别。
他上下打量着那人无名指上的钻戒与被熨烫得十分熨帖的衣领。
真是恶心。
明明有了妻子还在外面乱搞,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除非迫不得已,不轻易使用女人的身体。在这个国度,那样的身份太受限了,还要伺候丑八怪,他可不想自讨苦吃、没苦硬吃。
“您好,您是想找岛田吗?”
羂索当场打了个激灵,假装修剪枝叶的动作一顿,回头发现背后是刚刚被禅院系路人议论过的五条悠一。
“先生,我在修剪!”
他努力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像是作则心虚地承认自己的想法。
五条悠一眼神柔和,只是轻笑道:“需要我帮你引荐吗?”
他自然然而的转变了称谓,瞬间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眼中满是真诚,似乎是真的相信羂索就是来找岛田的。
“这……麻烦您了,可是岛田先生应该不想见到我。”
令羂索惊讶的是,眼前这位御三家的成员居然开始邀请他去茶室详谈。
“我想试着了解你的情况,岛田除了贪财好色,还是挺可靠的。我想,你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贪财好色什么时候可以和可靠联系下在一起了,这个五条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那是一间没有LED灯照明的茶室,那人低垂着眉眼,从怀中拿出一支白色蜡烛,小巧的火焰很快照亮他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部留下细碎的阴影。
不愧是御三家出来的角色,举手投足中全是咒术世家的风雅,恰如他为自己术式命名的术式名阳春白雪一般,让人直觉此人的高雅深奥。
小小的蜡烛不足以照亮整个茶室,那一抹光亮与炽热只能照亮更靠近火焰的五条悠一。
羂索龟缩在昏暗的区域,听到坐在对面的男人小声致歉:“请见谅,今天的客人很多,只有这里还算清净。”
羂索凭借自己千年的阅历,很快编造了一个十分完美的故事:一个普通人因为得罪了当地的富商案被迫远离家乡,多年后再次见到那位富商乞求能得到对方的原谅。
“岛田他做的过火了。”五条悠一神色凝重,似乎是对合作伙伴的做法表示失望,“这是他的过错,不要害怕,我会替你维持你应得的权益。”
“实在是太感谢了,悠一大人!”羂索感激涕零地捂着脸,默默盘算如何离开这里。
刚刚最合适地岛田在两人搭话的时候早就牵着自己的情人离开原地,眼下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他了。
他望着离开茶室后在月光下缓行的五条悠一。所谓的阳春白雪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术式,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得那么神秘,玄之又玄。
一个疑惑接着一个疑惑在羂索的脑海中盘旋,原本压下怒火又重新窜上心头,一股厌烦之情油然而生。
好想、好想拿到他的身体。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叫嚣,疯狂驱使他追上刚离开这里的男人。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仿佛被人控制住神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歇斯底里,反反复复嚎叫。
我沾染上了什么?
一切的不对劲就是从接触五条悠一开始的,那个男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把泛着白光的利刃捅进五条悠一的后背。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翠绿的草坪上,倒在地上的五条悠一在一瞬间惊讶后,居然露出微笑。
事情变得越发莫名其妙,五条悠一就这么死了。明明是自己下的手,羂索却感觉自己观看了一场普通的谋杀案。
羂索努力辨认他死前的口型,不可置信往后退了一步:“原来是你啊。”
他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惧,让火焰从后院燃烧,随机窃取了一位兼职服务生的身体逃离这里。
至于后续的爆炸,也许是他在作为副管事时未来能够把宴会的浑水搅乱作出过的后手罢了。
时隔五年,我还是我,而五条悠一的身体也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历经无数困难,我依旧走在这条无比光明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