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柜子里。”
“为什么要放在这么远的地方?”巫砚现在还不想过于深入这个地方,他现在满脑袋疑问,周围环境又如此陌生,就怕遇到无法解决的突发事件。
“可能因为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由于之前过度亲密的接触,巫砚不得不怀疑这句话别有深意,好吧,一点都不深,只是露骨而暧昧。
“卧室在哪里?”
“亲爱的,只是几个月不见,我还不至于把家里重新装修一遍。”
他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连几个月都成了短暂的时间度量,这种话语间隐藏的亲密让他感到不适。
这不像是演戏,这像是他偷偷进入了一个陌生人的生活里,窃取了他的位置。
他需要确认他此刻的身份,也许他不是被人扔进了古怪的节目里,而是遇到了别的事件,比如被深空的幽灵撞击,灵魂出窍,进入了一个陌生的身体里。
镜子里的他有一头黑色长发,发尾修剪齐整,全身的颜色只有黑色和属于皮肤的白,脸上冷漠得像是有人欠了他一百亿,确实是他的脸没错,但又好像有点不一样,具体是哪,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但他现在可以排除深空幽灵的恶作剧,巫砚来到卧室,其实卧室很好找,这间屋子就没几个房间。
卧室和客厅不一样,像是一个小学生被塞了高中生的作业,主打一个挑战极限。
他头一次知道一间房间既可以是餐厅,也可以是书房,同时还是卧室,除了卫生间的功能搬不过来,他把所有能搬过来的功能都搬了过来,看来那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不是假话。
他忍住打扫的欲望,想要尽快完成任务,却发现如果不打扫一下,他无处下脚。
“亲爱的,别管这些东西了,它们喜欢待在那。”
巫砚转头,看见叶诗正靠在门口,懒洋洋的,一副随时要睡着的样子。
“也许它们更喜欢待在洗衣机里,”巫砚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放在一个框里,又将打包盒和餐盘收起,让垃圾回归垃圾桶,脏衣服回归洗衣篮,被子和枕头回归床,唯一无法分类的就是叶诗。
“医药箱在这里,”叶诗提醒他。
“所以你为什么不拿出来?”
在巫砚打扫的时候,叶诗已经挪到了柜子旁。
“因为我手疼,开不了柜子。”
巫砚现在不知道该把这种行为定性为撒娇还是懒,也许两者都有,但这种手段只对热恋中的人有用。
好吧,其实对他也挺有用的。
巫砚认命般走到柜子旁,拉开抽屉,一堆零食疯狂从里头跳出来,零食底下,压着一个电子钟,显示此刻正是下午三点十三分,他被困在一个陌生人的屋子里,遭遇了不明危机。
电子钟底下压着一张相框,巫砚正想将钟拿出来,一只手压住了他,“医药箱在下面的抽屉里。”
巫砚把零食放好,确保它们不会被强行挤在一个空间里,又打开下面的柜子,从里头找到了医药箱。
这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为了这么一件事,他还完成了收拾房间,将衣服放进洗衣机,将厨具放回厨房等若干成就,至于原来的伤口,当巫砚翻出叶诗的手掌,发现那里的血液已经结块。
巫砚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又擦掉多余的血块,等这一切做完,发现叶诗一直在盯着他看,而不是自己的伤口,他破不自在地说了一句,“其实你根本不在乎伤口有没有被处理,”
“有人在乎就好。”
巫砚第一次发现他注视自己的眼睛干净透彻,亮亮的,像是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