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杨培后,巫砚道,“你不喜欢她,也不必像刚才那样讽刺她。”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喜欢她?还有亲爱的,你的戒心也太低了,她说有人杀她,你就把人放进来,要是她才是那个杀人狂呢?”
“那她在门口就可以动手。”
那时他看见了杨培脑袋上的文字,满脑袋的求救信号,这不像是一个杀手会有的反应。
“那么她进来后,你有没有问过她是来找谁的?”
“没有。”
“为什么没有?遇到一个陌生人,这是很基本的问题。”
“她上门求救,不就是因为她知道我是警察,那么我们很可能认识,如果我问了她,就会暴露我失忆的事情。”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你就这么害怕被人发现失忆的事情?”叶诗看着他,眼珠像是涂满黑色的哑光色卡,没有一点高光。
“因为失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平白消失了一段人生,别人都以为我知道,可我不知道,我不太想让人知道我不知道。”
“但我只能补全你失去的一部分,”叶诗道,“虽然我也很希望我能填满你的全部人生,让你的人生里只有我一个人。”
巫砚假装没听到他的危险发言,“不管我认不认识她,她遇到危险的事情是确认无疑的,而且她都上门了,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可她要找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
巫砚惊讶,不是他,难不成是叶诗?可叶诗承认过,他不认识杨培,这两句话前后矛盾,只能有一句话是真的。
“亲爱的,你还记得我们的门牌号吗?”
他当然记得,404,超级不吉利的一个数字,他当时就想问了,为什么要选这么一间房?可开门后,叶诗带给他的‘惊喜’远超过门牌号。
“我们买房的时候很缺钱?”
“亲爱的,你都会抢问题了,可惜方向错误。”
“那你说,正确的方向是什么?”
“这栋楼有两间404房,一间在这里,另一间,”叶诗指了指天花板,“在我们的楼上。”
“我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不是连常识也忘了。”
一栋楼不可能有重复的门牌号,这是为了做区分,就像一个人的名字,如果遇到重名的,那也得找出不一样的地方,比如A市的XX,和B市的XX。
“一般来说,确实是如此,但我们楼上住了一个像是刚从疯人院逃出来的疯子,他想要404房,当时已经被我们买走了,他就提出要换房,不加钱,我没同意,后来,他又想给我一笔钱,让我同意跟他换房,我依旧没同意,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那一笔钱到底是多少钱?”
“好像是一百万吧,不记得了。”
一百万加一套房,换一套门牌不吉利的房,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是疯子,但拒绝这个要求的人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叶诗继续道,“这是你为我买的房子,我怎么可能为了一百万把它换掉。”
不是一百万,是一百万加一套门牌号普通的房子。
“那他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一定很失望?”
“没有吧,他后来把自己的门牌号给换成了404,你现在上楼就能看到。”
他不想看,一点也不想。
“他给自己换成了404号的门牌,那么需要用到地址的时候,他也用404 号房,而不是原本的504?”
“猜对了。”
也就是说杨培要找的是楼上的404号房,而不是他们,原来这完全是个误会,而叶诗好像早就知道。
“你一开始就知道杨培走错了门?”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她?”
“但凡她问一句某某在不在,也不至于酿成这个误会。”
“她没问,你也可以告诉她。”
“我告诉她了,作为一个大脑正常的普通人,我建议她分手。”
“你认真的?”
“你知道搂上的人是做什么的?”
“恋爱咨询?”
这是联系分手做出的结论,可看叶诗那无奈的眼神,巫砚知道自己猜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楼上住的是个江湖骗子,驱鬼的,一个人什么情况下会找人驱鬼?那当然是找不到凶手的痕迹,又不知道是哪个人告诉她,这是鬼上身,她就找到了这个江湖骗子,想要驱鬼,但鬼是不可能有的,会作祟的只有可能是人,她也说过,她一个人独居,父母住在别的地方,偶尔来看她一次,男朋友则住在附近,当然也不排除什么闺蜜之类的情杀,仇杀,但她的同事关系淡薄,还不至于形成这种复杂的关系,目前为止概率最大的就是她的男朋友。”
“那还有散播黄谣的人呢?”
“他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可他很危险。”
“他要是进房间了,会留下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