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瓶杀虫剂,还得回到今天傍晚,巫砚休息过后,正要出门,叶诗习惯性地抱抱摸摸,如果巫砚不及时制止,还得要亲两口,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冰箱里有吃的,但别拿出来就吃,先热一下,还有,病人是需要照顾的,不是扔在那,让她睡觉就行了。”
“知道了,亲爱的,”叶诗替他整理好领口,顺势又要亲上来。
巫砚往后挪了一步,躲过了这过于粘腻的动作,“那我出门了。”
“等等,”叶诗叫住他。
巫砚以为他还没放弃,干脆就维持着要离开的姿势,保持着安全距离,看他想干什么。
“家里最近有很多虫子,黑色的,有壳,估计是蟑螂,你记得带瓶杀虫剂回来,它可能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窝点,要毒一点的。”
巫砚出门口没多久,就忘了这回事,但叶诗后来又来了一条短信,正好那时他跟踪李垚进了超市,他就顺便去买了一瓶杀虫剂,买完之后,杀虫剂没地方放,只好拿在手里,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杨培家里,没想到就是这不起眼的东西发挥了作用。
他解决掉脚边的虫子,又冲那黑影的头部喷杀虫剂,黑色的虫子如同下雨般,刷刷往下掉,杨培趁机逃出控制,逃到巫砚身后,剩余的虫子调转方向。
巫砚道,“找杀虫剂。”
杨培一听,哭丧着脸,“刚好用完,还没来得及买。”
“那酒精呢?或者别的能烧起来的东西。”
无论什么生物,都会怕火。
“没有,家里现在都用电,哪还有明火。”
巫砚估摸着手中杀虫剂的量,这个量是肯定不能消灭虫子的。
正当两人犹豫之际,后头有人喊道,“让开。”
两人还不及反应,郎玄一已一步踏前,扔出了一张符咒,符纸贴在虫子身上,爆发出一股明亮的火焰,劈里啪啦,空气中有虫子被烤的爆炸声,还有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火焰落在床上,连带着床上的东西也烧了起来。
杨培惊呼,“我的床,你别把我的床也给烧了。”
杨培想找东西灭火,巫砚却拦住她,示意她看地面,地毯上还有一些虫子想往外跑,郎玄一将地毯一卷,把地毯也一起烧了。
杨培脸色发青,她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可她的床和地毯就这么烧没了,换谁不心疼。
火焰慢慢熄了,杨培也冷静不少,比起自己的小命,地毯和床不算什么,她反复安慰自己,但等她打开客厅的灯,整个人都愣住了,客厅也被烧过,沙发和地毯基本报销,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的,攒钱买点家具容易嘛。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喝了一杯茶,杨培好受不少,家具没了,还可以再买,重点是要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好好的男朋友突然变成了虫子。
她仍记得不久前的一幕,郎玄一把李垚退壳后留下的壳子扔到她面前,吓得她差点给人表演一个四脚朝天,口吐白沫,那张脸,就是她每天看到的脸,那个曾和她有过许多共同生活的男朋友李垚,不久前,他们还在公司大楼下一起吃饭,谈论着以后的生活。
她也曾幻想过结婚后的日子,尽管现在的大环境不景气,外头也没几年前安全,杀人抢劫的新闻越来越频繁,整体环境令人惶惶不安,但两个人互相帮助,总能渡过困难。
可到头来,她发现最可怕的不是外界的杀人犯,也不是无法预测的经济环境,而是身边的人,与她最亲近的人,那个很有可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一想起这个,她就不寒而栗。
如果朋友没有向她介绍大师,如果她再晚几天去找大师,如果她听了男友的话,辞退郎玄一,所有的如果都通向唯一的一条道路,她的男朋友今晚会杀了她。
“他的生命中,有没有特别重要的女人?”郎玄一问她。
杨培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前女友?”
“有过一个,但那个女的劈腿,后来他们就分了,没有再联系过。”
郎玄一沉默,让他打架可以,可让他处理感情问题,这就相当于让心理咨询师去拿手术刀。
巫砚道,“那个女的叫什么?住在哪里?”
杨培疑惑,不知道怎么又跟前女友扯上了关系,“不知道啊,我跟他在一起时,他们早就分手了,后来也没听他提过,难道这跟前女友有关系?”
但这也太过离谱,因为李垚真的跟这位前女友断得很干净,女友劈腿,他应该是最受伤的那个。
巫砚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可能你不是第一位受害者。”
“你是说…”
杨培瞳孔扩大,她万万没往这个方向想,“可他为什么要杀我?我什么也没做?”
“这件事的重点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他以为你做了什么,”巫砚又问郎玄一,“你为什么会认为他的生命中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郎玄一道,“他进来的时候,是男人的身形,但身上有化妆品的气味,走路姿态也像女人。”
杨培唇色泛白,“我想起来了,她掐我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儿子’,是捏着嗓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