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之岚责问叶诗的,他变了,可变的何止是叶诗一个人,得到了异能的沈之岚走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人生,她开始不惧怕死亡,不惧怕任何事情,她开始追求极端危险的事,叶诗作为一个反面典型,他的劝说毫无力度。
但简将月不同,他聪明善良,对生活怀有希望,他会被沈之岚吸引,或许正是因为两人身上截然不同的气质,对生的向往与对死的追寻。
得到异能真的是好事吗?拥有与众不同的力量真的是好事吗?他们拥有人的身体,可作为人的感情越来越淡薄。
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幸福的,这样就可以假装外界有一个神明,或者类似神明的东西,将一切不能解决的问题抛给神明,只管自己触手可及的那部分。
得到异能,意味着支配的东西更多,权力更大,同时也意味着无法装傻,哲学上的两难问题变成了每日都要做的选择,只不过没有那么极端,呈现的方式也多种多样,这种选择并不光明,也不善良。
“她还能回去,”叶诗的声音轻不可闻,“她还什么都没失去。”
天已经黑了,车子停在路边,叶诗靠着巫砚的肩睡着了,巫砚伸手将毛毯往上提,掖住毛毯的一角。
远处的天空缀着几颗星,熟睡的叶诗闷哼一声,换了个位置继续睡。
简将月已经走了一天,太阳从东边落到西边,星星又在天空亮起,他没能找到沈之岚的踪迹,他找到了另一个异能者,奄奄一息,但还有气息,他中了一枪,掉落在山崖边,用着微弱的气息呼救,刚好被简将月听见。
简将月将他拖到附近的洞口,他不会治病,只能做简单的包扎处理,为他维持体温。
半夜,那人醒来过一次,但脑袋昏沉,额头发烫,他在发烧,嘴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词语。
他听了好几次,隐约听到了禁区两个字。
“禁区怎么了?”
“禁,禁区,不要…靠近”
他痛苦地翻滚,脸上开始泛红,呼吸急促,情况越来越糟,伤口又开始流血,他最终没能熬到救援的到来。
长夜将尽,太阳照常升起。
叶诗伸了个懒腰,巫砚还没醒,他想先下车,一转头,车窗上映着一张大脸,毛乎乎的,分明是老虎的模样,却比寻常的老虎大了一圈。
见里头的人动了,老虎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舔在车窗上。
“亲,亲爱的,”叶诗推搡巫砚,巫砚醒了,也看到了窗口的老虎脸,正想着怎么回事呢,叶诗往他怀里一缩,可怜兮兮道,“它要吃我,它好可怕。”
巫砚,“…”
他要真信了,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果然下一秒,叶诗变了脸,“杀了它。”
五分钟后,巫砚被叶诗赶下车,老虎一双铜铃大眼瞪向他,看上去是把巫砚当成了它的早餐,来的路上,巫砚已经对付过各种各样的变异动物,只是体型变大,没有特殊强化,算不得难对付。
几分钟后,老虎倒下,巫砚重新上车,“走吧,我想我们今天能到你说的小镇。”
叶诗笑道,“不出意外,上午就能到,我们还能在小镇上吃个午饭。”
巫砚收起刀,问他,“小镇上还有吃饭的地方?”
“没有。”
“你刚刚说要去那里吃午饭。”
“亲爱的,我亲自做给你吃,高兴吗?”
巫砚转过头,“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