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说,巫砚也没立场问,他收起人体解剖图,问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
“不知道。”
但她已经拔出手中的刀,砍向墙壁,巫砚急忙阻止她,“你把墙壁砍了,我们最后只会被沙子埋住,那么厚的沙子,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不会有事,”沈之岚信誓旦旦,又砍了第二刀。
可墙太厚太结实,她这一通砍,只砍下几块碎石头。
“先休息会,”巫砚道。
她见砍墙效率太低,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巫砚从包里翻出干粮递给她,“吃点东西再想办法。”
“谢谢,”沈之岚接过干粮。
巫砚从未见过如此礼貌到生疏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做了杀手?
“听叶诗说,你们是大学同学?他上学时,是怎么样的?”
“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他以前就喜欢捉弄人?”
“没有。”
“那他有没有说过将来要做什么?”
沈之岚回忆了一下,找出了一个答案,“傍大款。”
“他又骗你们。”
他要真想傍大款,身边不就有个青梅竹马。
“是真的。”
“他是很认真跟你们说的?”
“他说他缺的东西,有一个人有,还有很多很多,那这个人对他而言就是大款。”
“这是他胡诌的,为了骗人,他可以把整本辞典重新定义。”
“以前我也觉得他骗人,”沈之岚停顿了一下,“他经常说些胡话,大概是不喜欢说真话,别人也喜欢听些胡话,我那时喜欢他,只觉得有趣,后来我才慢慢明白,那时让我在意的是那些话背后隐藏的东西,那是他面临的困境,也是后来我面临的困境,我以为凭他的能力,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什么样的困境?”
“我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去描述它,但它一直在那里。”
“我从未听他提起过。”
“他不会跟你谈论这些事。”
“为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巫砚已经有了答案,就像他遇到烦恼,如果只是小事,他会问叶诗,可一旦遇上大事,他反而会选择一个人烦恼。
沈之岚回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这么多年的浮浮沉沉,让她更加坚定自己想要做的事,可哪一天会是尽头呢?她将罪恶扼杀,事情就会得到解决吗?还是治标不治本?
直觉告诉她,这么做并不能解决问题,在这些人背后,还隐藏着更加庞大的力量,经济学告诉她,那是资本,心理学告诉她,那是人类的欲望,历史学告诉她,那是历史的洪流,这些在过去就不存在了吗?但过去并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一定还有更为本质的东西,躲在层层迷雾之中,在资本的狂欢中,在人类的自我毁灭中,藏着的庞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