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打上王者。”
“……”
蒋让扯了扯嘴角,随即又恢复那副无所谓的模样:“行。”
李源露齿一笑,当场把自己的账号密码写给蒋让,还提出要求,必须要在演唱会之前打上王者。
“两天。”蒋让说,“打完告诉你。”
李源冷哼,在心里腹诽。
净他妈瞎吹牛逼。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
上课前,班长忽然跑上讲台说:“数学老师有事请假,这节课改成自习,大家把昨天发的卷子做下,放学交给我。”
一阵欢呼声。
“安静!”班长扬声道,拿着粉笔擦狠狠地敲了敲桌子,“单玲玲,你做一下记录。”
单玲玲是纪律委员,负责记录班里的违纪情况。
只不过她胆子小,小本本上记录的名字寥寥无几。
单玲玲梗着脖子说了句“知道了”,迅速埋下头写作业。
后桌李源盯着她柔弱的背影,忍不住啧了一声,话音刚落,前面那个背影似乎僵了下。
他又起了捉弄的心思,身子前倾,半趴在桌子上,然后用脚踢了踢单玲玲的椅子:“喂,是哪张卷子?”
单玲玲往前挪了挪椅子,后者不死心,改用手,扯了扯她校服的后领。
这一次,力度倒是比以往轻了很多。
“问下作业也不行啊?”
单玲玲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她抿着唇,从课桌上抽出一张试卷扔到后座,脑袋飞快地转回来。
“你用完了给我。”她说。
李源被迎来而来的卷子糊了一脸,他随手把卷子一揉,从脸上扯下来,想发火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是能吃人还是怎么样?
怕个屁啊!
温礼在课桌里找了半天没看到试卷,耷拉着小脸回忆了半晌,才猛然想起——
昨天她做作业做到一半睡着了,结果打翻了桌子上的牛奶,弄湿了试卷,后来她把试卷晾在一旁,早上收拾时似乎忘拿了!
徐梦琪看她坐着不动,用笔戳了戳她:“温礼,你干嘛呢?”
温礼一脸沮丧:“试卷落在家里了。”
“啊?”徐梦琪也爱莫能助,“那你等下跟班长解释一下吧。”
温礼想起数学老师那张严肃冷漠的脸,脑瓜子嗡嗡的。她忧郁地点点头,重新从课桌里拿了一本作业出来。
大概过了半小时,教室里蓦地陷入一阵死寂,原本细微的声响陡然间消失,一阵凉意袭来。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可怕。
温礼动了动酸疼的脖子,随意看了一眼窗户,视线顿时停住。
班主任的脸赫然出现在窗户旁!
吓死个人!
她面色如常地转回脑袋,心跳却加快了几分。
怪不得这么安静。
余光瞥见那道身影从中间的窗户消失了,似乎是往后面去了。
温礼暗自松了口气。
下一秒,就听后面传来两声咚咚响,众人齐刷刷回过头。
班主任冷着一张脸,语气微沉:“蒋让,出来!”
温礼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去看蒋让。他正起身,手里似乎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到口袋,随后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子,表情却还是淡淡的。
步伐不紧不慢,消失在门口。
教室里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外面的谈话听得不太真切,但依稀能听出来是怎么回事。
蒋让在课堂上玩游戏,被罚站并没收手机。
好在自习课已经进入了尾声,十几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
蒋让从前门进来,正好碰到同班的梁鹤,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梁把你手机收了?”
老梁说的是班主任梁国强,是梁鹤的爸爸。
蒋让面不改色“嗯”了声。
“要不要我帮你拿回来?”
“不用,谢了。”
蒋让笑了笑,跟梁鹤擦肩而过。
路过温礼的座位时,他视线偏了偏,班长正在收作业,温礼白皙的脸有些泛红,仰着头低声解释:“班长,我真的忘记带了,明天一早给你,可以吗?”
班长是个男生,叫巫维,常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严肃又孤傲。
“不可以。”他拒绝道。
温礼自知理亏,见他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便没再央求:“那你实话跟老师说吧。”
巫维低头地看了她一眼。
女生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很大很亮,此刻却因为忘记带作业而染了几分郁气,黯淡无神。
巫维嘴唇动了动,想改口却又把话咽回去。
两人的对话悉数落入蒋让耳里,他跟巫维擦肩而过,在看到巫维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后,蒋让眼尾轻轻挑了挑,眸光漆黑一片。
李源见蒋让回来,急切地凑了过去:“诶,蒋让,老梁说什么了?”
蒋让拉开椅子坐下,先喝了口水,才缓慢地回:“没说什么。”
桌子上摊着一张试卷,没写名字,他拿起笔,低头写字。
两个字写得很漂亮,苍劲有力,带着些许潦草,但不难辨认。
“那你手机被收了,用什么帮我打游戏?”李源又问。
写完名字,蒋让盖上笔,自顾自地把东西把书包里放,收拾完东西,他这才看了李源一眼。
“用手。”
李源:“……”
本来心里还有一丝愧疚的。
现在只想说,愧疚你二大爷!
蒋让懒得管他,将包斜跨在肩膀上,拿着试卷朝巫维走。到了跟前,他把卷子随手往巫维怀里一放,头也没回地走了。
背影高大又笔直。
巫维看向试卷上方,目光一顿,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的试卷,怎么写的是温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