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脸上的热度还未褪去,白里透着红,像颗红苹果,诱人可口。
蒋让轻咳两声,视线偏移几分,落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若无其事地说:“跑什么?尴尬的又不是我们。”
女生一双杏眼倒映着光,想起刚刚的事情,羞赧中又带着一丝气愤。
“你说我们看到了不该看的,明天会不会长针眼啊?”
“……”
蒋让忍俊不禁:“黑灯瞎火的,能看清什么?”
这话也是,温礼刚刚也只是看见那两人滚在一起,其余什么也没看到,就是……叫的有些不堪入耳。
温礼脸色缓和下来,砰砰砰的心跳也逐渐平静下来。她一脚踩上台阶,袖子忽然被人拉了下。
回头一看,蒋让神色自若,指了指她的口袋。
“手电筒没关。”
翌日一早,温礼起床时,感觉头疼欲裂。
昨晚跟蒋让两人撞破别人的好事,导致她晚上做了一整夜的梦,还是让人难以启齿的……梦。
温礼脸色潮红,神情恹恹,坐在餐桌旁闷声吃饭。这一反常的举动,引来了宫文秀锐利的目光,她皱起眉:
“温礼,你是不是发烧了?”
闻言,温礼摸了下额头,是有些烫。她咬了一口包子,汁水溢满口腔,舌尖却察觉不出什么味道。
“有点。”她又随意吃了几口,放下筷子。
出门时,宫文秀塞给她一个口罩,没好气道:“上课也戴好,别传染给别人!”
温礼脑袋晕沉沉的,嗓子也难受,她沉默地接过口罩戴上脸上。
乌黑的眼睛此刻毫无生气,人也乖顺了几分。
宫文秀的脸色几不可见地缓和下来,见她半个身子出了家门,顿了顿说:“实在不行,就请个假,别回头把脑子烧坏了。”
“不用。”温礼没回头,声音听不出冷暖。
“好心当驴肝肺,平时没见你这么爱上学……”
门关上,声音隔断。
蒋让照例在公交站等人,大老远就见温礼戴着个口罩,眸子不禁轻轻眯起来。
等到人走到跟前,他才发现不对劲。
女孩的脸很小,白色口罩几乎包裹着她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杏眼。此刻那双眼睛湿漉漉的,眼尾泛着一抹红,看得人心生怜意。
他紧蹙着眉,手探上她的额头,灼热的温度传来。
“生病了?”
温礼点点头,声音瓮声瓮气:“可能是感冒了。”
“量体温没有?”
“没有……”
“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攥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带着她往路边走。
温礼挣扎了一下:“可以不去吗?”
被她那种含着水光的眼眸瞧着,蒋让没法拒绝,他松了手,眉头依旧拧着,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
温礼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余光瞥见3路公交车缓缓驶来,先一步上了车。
浑浑噩噩过了一上午。
午饭是蒋让打包上来的,但是温礼胃口不佳,只吃了三分之一。
徐梦琪见状,从课桌里掏出一堆零食,放在她面前:“要不要吃点零食?”
察觉到蒋让淡漠的眼神扫过来,徐梦琪讪笑一声,又一股脑收回去。
午休前,蒋让拿走了温礼的水杯,等他回来,女孩还趴在桌子上,甚至还将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好像这样就能降低脸颊的温度一样。
蒋让冲了一包感冒颗粒,晃了晃水杯,走到她的座位旁,徐梦琪十分自觉地给他让位。
“谢了。”他坐下,拍了拍温礼的脑袋,“喝药。”
温礼半睁着眼,看到是他,眼皮掀了起来,从臂弯里抬起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温度略微有些烫,苦中带着一丝甜,倒也不算难喝。
蒋让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目光就这么看着她,他身上那股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气味,裹着药味,萦绕在温礼鼻尖。
水杯见底,铃声也响起来。
因为药效的原因,下午第一节课,温礼几乎是睡过去的。
期间被老师点名了一次,她头昏的难受,说不出话,还好徐梦琪替她解了围,说她发烧了。
老师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管她,下课的时候,还嘱咐她去医务室看看。
于是,在老师的嘱咐和蒋让的威逼利诱下,温礼最终还是去了医务室。
她躺在病床上,余光瞥见女校医拿着输液瓶和针管走过来,眼皮一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高二七班,温礼,对吧?”医生挂好输液瓶,撕开针管的包装袋,与她搭话。
“是。”
“老梁班里的?”
温礼点头,医生手中的步骤不停,用棉签给她的手背消毒:“最近天气降温,中招的学生不少,你们女生爱漂亮,穿的少,现在不觉得有什么,以后上了年纪,就知道后悔了……”
“医生,您看她穿的跟熊一样,还少啊?”蒋让冷不丁插话。
温礼扭头狠狠瞪他一眼,手背忽地一疼,她收回目光,发现医生已经不知不觉把针插进去了。
“行了,输完了叫我。”医生调了调输液管的滴速,转身走了。
“你快回去吧,马上要上课了。”温礼说完就躺下了。
蒋让没动,沉吟片刻才起身,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
“别睡得太死。”
温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