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你要嫁过去,要么被管束成只会交际的花瓶,要么得被改造成像他那样的全能手,无论哪一种都挺惨的。”
林再星一口吞下半边橘肉:“行了,别说这个了。”
什么嫁不嫁的,倒胃口。
凌非抢走他手里另一半橘子,说:“那换个话题,哦不行,还得说他,你知道墨有深来乌檀市见你那天,还和谁见过面吗?”
林再星拧起眉,不是很想关注这些。
凌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去了那个漂亮的大花园哦,进去了好一会儿,就是不知道见的是哪一位。”
“你说什么?”林再星终于有了反应,一脸愕然,“墨有深为什么会去那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凌非没有查下去了。
林再星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捞过拐杖站了起来。
凌非:“干嘛去。”
林再星:“放水。”
从洗手间出来,林再星去阳台点了支烟,一双桃花眼掩在烟雾中,迷离着恍若含情脉脉。
墨有深那样的人物,连林家都要上赶着巴结,寻常人是接触不到的,他又长期在国外,没听说过国内有什么好友在乌檀市。
林再星与他接触过一次,那人身上的上位者气势非常强,骨子里流露出冷傲与尊贵,似乎惯于俯瞰百态,不会轻易为任何事动容。
商寒也是冷的,但他的气质是内敛沉稳的,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温良有礼数的人,只是在某些方面不擅于表达。
而墨有深是真正的冰冷且高高在上,这样的人,不是许秋白有机会能接触到的。
那么,他去那里是和温罗见面?
同一天啊,有点巧。
林再星心头有了那么点异样的感觉,他想了想,便由着感觉叫人再去查一查。
本想找手底下其他人的,林再星摸出手机,看到助理的日常问候,他揉了揉眉心,算了,给助理一点事做吧,这几天他的助理提心吊胆的,大概是怕就这样失业了,一天八百个问候,恨不得冲过来给他当保姆。
那边连坷领了老板的工作指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立马风风火火地去查了,当天晚上就传了段监控视频给老板。
林再星看到视频中的男人下车,又看了眼时间,那个时间段许秋白不在。
墨有深当天来,一下车立马去见了温罗,晚上才来和他这个相亲对象见面,次日就走了。
时间很短,看起来像是中途随意的停留,但他那样的人,行动目的明确,说是特意挤出时间赶来才对。
林再星不觉得他是特意来见自己的,结果只能是,他是奔着温罗来的。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有工作上的往来?
温罗主要研究植物和草药,在这一领域确实一骑绝尘,据说他的公司有不少配方专利,都是重大保密级别的。
墨家没有涉及医疗或中药方面的产业,所以,这两人本来就是朋友?还是说墨有深有需要用到温罗的地方?
对了!
他怎么忘记了!墨家那个老家主身体不行啊!
林再星手里的烟都掉了,感觉好像突然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草,温罗那只假面狐狸这么厉害的吗,能治得了墨老爷子?
冷风吹得头一凉,林再星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
12月的最后一天,林再星终于见到了许秋白,他拄着拐两眼泪汪汪,十分可怜地准备卖惨,结果没卖出去。
他看到了许秋白身上的吻痕,崩溃了。
他毫无预料地扔掉拐杖,踉跄着上前扯开许秋白的衣领,那线条精美有力的脖子上赫然映出一片红痕。
“是谁?!那只狐狸?”林再星低吼质问,“你们做了?”
许秋白没料到他的反应,下意识要拨开他的手,却没拉动。
他反应过来林再星说的狐狸是指温罗,来不及想怎么给取了这么个外号,只是有些发窘地说:“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林再星死死盯着那片肌肤,那样子活像出差回来的丈夫发现妻子出轨了一样。
许秋白有点不自在地轻喝:“放手,阿星,你既然看到了……”
还问个什么问。
林再星激动的情绪转为难以言明的委屈,眼眶红了起来,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涌上水雾,更叫人怜爱了。
“是,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我没立场也没资格问。”林再星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拽衣领了,双手抓着对方的肩膀。
许秋白被晃了一下,心想你都明白还这个样子,唉,怎么搞得好像他很残忍似的。
“阿星,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我们……”
林再星打断他:“我哪里平安了!哥你都没看到我腿断了吗?”
许秋白在年轻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哭诉中叹口气,想去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拐杖,身边的人扒拉着他不放。
林再星把头搁在他肩上,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哥,秋白哥,我的腿好痛。”
全然将此前觉得卖惨颇为有失尊严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