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罗看他那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被亲妈魔音入耳的那丝烦躁早在进门时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就消散了。
现在,就在这间房子里,灯光明亮,火锅冒着热气,窗外开始响起炮竹烟花声,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平淡又温馨地迎接新年。
真的特别平淡,没有任何惊喜和奇特之处,却是他数年以来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大年夜。
吃完火锅,许秋白搬了个椅子坐在阳台看烟花,不一会儿,温罗过来,站在背后没出声。许秋白早发现他了,正奇怪人怎么没动静,脖子倏然被一阵凉意袭击。
许秋白跳起来,瞪着他的手:“你居然偷袭我?”
倒也没生气,他的体温偏高,每年都有一帮畜生排着队对他使用冰手突袭。
学长和他们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样。
这不像是温罗会做的事,所以许秋白诧异居多,有种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的微妙感。
“学长,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
“天生的。”温罗说,“有那么冰吗?”
许秋白认真想了想:“有点,不过我遇过比你还夸张的。”
班上有两三个女同学一到冬天就跟移动冰库似的,见舍友们跟他打闹,也凑过来突袭过,那好家伙,许秋白都怀疑她们的血也是冷的。
温罗垂下的手动了动,忍住没伸出去,要人把它捂热。
“我铺好床了,你困了就进来睡觉。”
“啊?”许秋白后知后觉,“不、不用了,我睡沙发就好。”
温罗没勉强他:“好,那我把被子拿出来,一起。”
许秋白:“一起什么?睡沙发?”
温罗点头。
许秋白哭笑不得:“没必要啦,沙发这么大这么软,都跟床差不多了……”
温罗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是啊,没必要,我的床更大更软,睡三四个人都没问题,所以你在介意什么?”
许秋白愣住,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擦过心脏,牵引心跳急促跳动了几下。
他挠挠脸,说:“是哦,好像也没什么。”
温罗的房间暖得要命,许秋白盖着被子,没一会儿喉咙就干了,他忍了忍,悄悄起床喝水,房外空气寒冷,冷丝丝的却让他觉得很舒服。
一双眼睛在他离开后睁开,黑暗中静默几秒,不一会儿空调被调到合适的温度。
过了年后,时间飞快。
温罗到大三下学期,大概是最后一个“老实”在校的学期了,一些学弟学妹竟生出了紧迫感,都知道会被拒绝,但表白者还是前仆后继,据说连助教都动了心思。
课程和工作之外,温罗余下的私人时间基本都花在许秋白身上。
情人节那天,温罗当面拒绝了一个来送巧克力的Omega学弟,他笑得和善,不会让人觉得难堪,说的话清晰地传入周围众人耳朵里。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想去他身边。”
四周都是心碎的声音。
不少人想知道他要去见的人是谁,但一转身,温罗却已经出了校门,因此贵学长在和校外的人谈恋爱的传言不胫而走。
许秋白和范钧虽然都是单身狗,但有节日必过,也不是多爱凑热闹,就是节日打折活动多。
“白儿,你说我是什么很烂的人吗?为什么她们都不想和我谈恋爱!”
去商业街的路上,范钧含泪控诉,大概是受到周围粉红气氛的影响,自怨自艾上了。
许秋白安慰他:“说什么呢,我们家钧钧最好了~都是她们瞎了眼~”
范钧伤怀之际不忘呕吐一下:“哕,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许秋白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那背部肌肉结实有力,即便被衣服包裹着,仍有浓郁的青春气息和荷尔蒙溢出,叫人忍不住想扒开来一睹真面目。
想扒范钧衣服的人尤其多,也基本都是抱着这个目的去接触他的,有大胆的甚至一上来就说能不能成为炮友。
可谁都没想到,范钧居然是个和外表不相符的纯情男大,他想走纯爱,人家想走肾。
大一时他跟女生告白,那女生长得多清纯一小白花啊,没想到是个食肉系,咽着口水表示走心可以,但要先走肾,把尚且单纯到呆蠢的范钧吓跑了。
“缘分没到。”许秋白不走心地安慰,“好了,别在这儿叽叽歪歪了,前面好像在搞什么活动,快去看看。”
范钧的伤感收放自如。
挤过去时,许秋白收到温罗的信息,随手发了个定位过去。
前面是一家餐馆在搞什么情侣优惠活动,设置了十分让人心动的奖品,一等奖是好上万的金项链,二等奖是手机,三等奖是电饭煲,还有几个安慰奖,奖励非常丰富。
门口主持现场的人声嘶力竭地喊,说要先通过三关才能角逐前三等奖,要求情侣参加,第一关是吃面挑战。
许秋白一看,要先进去付面钱,比谁吃得更快。
“老板牛啊,人这么多。”范钧啧啧说道。
许秋白:“毕竟奖品诱人。”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露出奸诈的笑。
“我们报名!”
分发号码牌的员工抬头,狐疑地问:“你们是情侣吗?”
范钧立刻做娇羞状挤进许秋白怀里。
许秋白压出气泡音:“宝贝儿~”
饶是两人颜值挺高,员工也被恶心得差点绷不住表情,他见的人多了,一眼就看出这俩人之间没有恋人的那种气场,肯定是来浑水摸鱼的。不过员工还是给他们发了牌,脸上还带着神秘的看好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