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钧返场了,许秋白到酒店楼下,夜里的风还是热的,他抹了抹汗,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辆车开了过来。
温罗已经工作了,许秋白见过他穿西服的样子,那是另一种让人心脏砰砰乱跳的感觉,能轻而易举勾起一些下流的想象。
好在他今晚没穿西装过来。
许秋白看温罗朝自己走来,话不经大脑:“你来吃饭啊?”
温罗忍不住笑:“对,来吃饭,你请不?”
“那必须的!”许秋白和他一起上楼,“要去我们班吗?”
温罗不仅和他不是一个专业,还是大一届的学长,和他们班级实在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今晚特殊时候,他又来了,许秋白就顺嘴问一句。
没想到温罗居然应了:“好啊,去看看。”
许秋白自己问的反而惊奇了:“还真去啊,去年你们也来的这里吧?”
“你不想我去?”温罗说,“那就不去了,我到隔壁开个包间吃饭。”
许秋白忙说:“没有没有,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想干嘛就干嘛。”
“我想干嘛就干嘛?”温罗重复着,眯眼看了看他。
许秋白觉得早先褪下去的醉意又涌上来了,脸红了红。
他们经过那几个大厅,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
温罗说:“我在隔壁,你们要是散场了跟我说,我们一起回去。”
许秋白嗯嗯点头。
“不要喝太多,不要不接我电话。”温罗进去前嘱咐。
毕业了,很多人为了不留下遗憾,加上亢奋躁动的氛围感染,会做出比寻常更大胆的举动。他不放心,得来看着。
许秋白想起之前没接到他的电话,说:“刚才那是周围人太多了,我没注意到。”
温罗笑了笑,进去了,包间的门虚虚掩着。
许秋白回到大厅,周围的人唰地投来视线,他很快就被包围。
“小白,刚才是温罗学长对吧?”
“早听说你们关系好,都毕业了,你能不能跟姐说句明白话,你们是那关系不?”
“他去哪儿了?来这儿干吗?找你的吗?能请他过来不?”
“小白!你给说说,俺想和他合个影儿!”
许秋白转眼就被围个水泄不通,舍友们刚从隔壁回来,一看这架势,还以为全班要单挑小白,当下英勇地挤了过去,边挤边喊有本事冲着我来。
许秋白人都麻了。
正好有两位老师进来,众人看过去,瞧见跟在班主任旁边的章沉,注意力被转移了一些。
“章助教也来了啊,这日子怎么还是那副臭脸呢。”
“什么日子?我们毕业又不是他毕业,别想他能对我们感同身受。”
“……可惜了,他那张脸真挺合我胃口的。”
“算了吧,与其在他那儿热脸贴冷屁股,还不如去温学长那儿,人家好歹还能赏你个笑脸,就算是假的也很值啊……”
章沉是跟着自己老师来的,他根本不想来这种地方,毕个业而已,又哭又笑又叫的,一群人跟疯子似的,吵得要死。
他本来走个过场,都要走了,忽然听到有人提到温罗,他也来了?
章沉无视诧异的眼光,找到一个人问清情况,听完立马扭头出去。
温罗毕业那会儿,他完全没有理由跟着去,但还是去了,当时在酒店外面蹲点,结果连个背影都没见着。
连推了几个包间,章沉终于见到人。
温罗抬起头,眉微微上挑,看起来似乎是感到惊讶,但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你好,有事吗?”
章沉被那句完全陌生的“你好”刺了一下,以前还会喊“章助教”,虽然客气疏离,但好歹还记得他这个人,现在才毕业一年,难道已经连他的姓名都忘记了吗?
“温罗。”章沉平复了下心情,贪婪地看着那人,“我听同学说你在这里,来看看。”
温罗放下筷子,脸上带着不解:“看什么?”
章沉被哽了一下,转移话题:“许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语气刻意熟稔了些,仿佛老朋友之间的问候,又像是情人分手后的寒暄。
温罗眼神冷淡,看陌生人一样:“请问我和你的关系是?”
章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温罗:“好像没有关系吧,也不熟,那不请自来是为了?”
章沉难堪地抿紧唇,他真的,一点情面都没有,依旧那么残忍。
章沉平时挺高傲的人,在温罗面前一次次放下身段,可这人却从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知道,这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月亮,清冷不可攀,可凭什么那个傻兮兮的许秋白就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出于一种极度傲慢和厌烦的心理,章沉没有去特意了解许秋白,他看一眼就烦。
今晚能遇见温罗,是意外之喜,可章沉也知道,这个人是为了许秋白而来的!
许秋白,许秋白!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章沉一言不发,阴着脸退出去,他到角落打了个电话,清丽的脸隐隐有些扭曲。
十几分钟后,有人赶来把东西送到他手上。
温罗吃完饭了,倒了杯红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