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返哑然。
陈白逐剥完蟹虾,起身去洗手,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小袋子。
“本地的特产果米酿,他们说芙蓉巷的这家最好,我提前找人去排队,多花了点时间。”
他这样解释着,把酒倒进空杯子,一股清透的果香扑鼻而来。
李知返又一次感慨这人的心思细腻,她向后靠在椅子背上,突然问:“陈白逐,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陈白逐下意识道:“四月份,四月十九日。”
“还有两个多月。”
李知返点点头:“有什么想要的?”
陈白逐轻声的:“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李知返啧了一声:“那倒也不是,能力范围内吧。你如今有了自己的灵器,我也还欠你一个礼物。”
对于修行者来说,灵器的重要程度几乎等同于确认伴侣,毕竟两者都是要一辈子的事情。
“那就满足我一个愿望吧。”
陈白逐抬眸,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水晶灯映照下流光溢彩:“不要用看小孩的眼光来看待我。给我作为一个成年人追求你的机会。”
“......”
沉默良久,李知返突然道:“你如今说话,硬气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翅膀硬了。”
陈白逐很坦诚:“其实我以前也想这么说,但那时候实在不够格,虽然现在差距也很大,但至少有进步了。”
“你拒绝我很正常,我也没奢望一时半会儿能成功,因为我确实配不上你。”
他对自己的剖析一点没留情,倒是搞得李知返不知说什么好:“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
陈白逐咧嘴笑:“这也是美德的一种嘛。”
......
隔天早上,两人又在餐厅里遇见了那对年轻的夫妻。
女孩的父母坐在位置上,对面坐了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双方似乎是在谈事情。
道袍男人抚着半长不短的胡子,故作姿态,侃侃而谈。
女孩父母则姿态低下,神色间满是恳求。
虽然相邻餐桌的距离比较远,但修行之人五感本就超出常人许多,还是可以听清。
夫妻两个苦苦哀求:“...大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孩子,我们娇娇虽然打小就体弱,但也只是比别人瘦些,从来没生过什么病的,可这几年,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医院也去了多次,可硬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道袍男人满脸为难:“你们家小孩天生命格属阴,本就容易招惹这些东西,现在拖的邪祟入体,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啊。”
“你们若是早些来,可能还有办法,现在却是......”
两人对视一眼,很上道的允诺:“只要能救孩子,钱不是问题。”
他们夫妻两个早年虽然过的也十分艰难,但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也攒下一些家业。
这中间虽然也有诸多不容易,可若是孩子不能好,奋斗有什么意义呢?
道袍男人还是摇头,只说这事儿何种何种复杂,逆天改命如何如何难做。
但在夫妻两个再三的恳切哀求下,他终于还是松口了:“好吧,我就帮你们这回。”
“不过这邪祟太过危险,你们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得听我的。”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李知返感慨:“现在的骗子技术真是越来越高明,连话术都这么一层叠一层的。”
陈白逐:“要去揭穿他吗?”
李知返往椅子背上一靠,懒洋洋道:“这么点事儿,你自己就做主了呗,不过好心提醒你,人家可以不一定领情哦。”
于是在道士离开后,陈白逐便走了过去,坐下跟夫妻两个交谈。
没多久,他又蔫头蔫脑的回来了。
李知返乐了:“挨骂了?”
陈白逐摇头:“挨骂倒是没有,他们挺有礼貌的,人也很好。但就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这对夫妻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极端主义反封建的小年轻,只敷衍笑着说没问题不打紧,其实是完全没听进去当然更不打算遵从。
“知返,你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
“岂止!被人当成骗子也很正常。”
她指指自己的脸:“这一行长得太年轻,没优势的,要不我还去干什么房产中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