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彤捧着那一片布料,如同看到了什么宝贝,欣然道:“咱们或许可以制些简易的火折子出来。”
她先从这几件衣袍中选了棉布和麻布所做的,又请其他人将布料裁成若干手掌宽的布条,再捻成粗绳状,最后将李兰溪的衣料裁成三指宽,小臂长短的布条。
众人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布条,心说这些也还是布啊,怎么也看不出跟火折子的关系。
纪彤自然也知道,便拿了一个棉布粗绳靠近灯盏,蘸了灯油,再靠近火焰,等火苗渐起,又取过那火浣布将绳头迅速缠绕了起来,那粗绳便慢慢不再燃烧了。
接着她再解开那火浣布,轻轻一吹,那棉布上的火芯居然复燃了起来。
众人一时哑然,这才相信李兰溪的话,枯木斋之主的婢女,果然不是寻常人等。
接着,各人便决定如法炮制,但灯油有限,也不可用尽,最终做出了四个这样的衣料火折子,诸人休整了片刻后,便开始探路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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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简云琛所言,他果然一马当先,做了那探路先锋。他先以那先以火折子点燃一个布球,再运劲大力掷了出去。
火光乍亮,飞起数丈之远,将这岔道照了个清楚。
这是一条平路,是数个长方石板连接,暂无机关显露。
简云琛心下有些庆幸,幸好没有听那个小婢女的走右边。
他抬起一脚,刚要落到那路面上,脚下却觉得突然一轻,那石板居然松动了,人立刻往下坠去。
简云琛心念急转,当即左脚踩右脚,飞跃而起。
又听嗖嗖嗖数声。
这时墙壁两侧却陡然射出许多箭羽,简云琛立刻抽出腰间玉笔,挥舞抵挡,霎时间只听一阵金玉相击之声。
原来他这玉笔不仅可以画画,还是一柄神兵利器。
另一边冯业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能赤手空拳用内力击落羽箭。
见他二人陷入困局,其余人一时也心急如焚。
纪彤道:“这飞箭虽然短时间内不能杀他二人,但是内力枯竭后,便会落下,然后掉入陷阱。”
井如海道:“那怎么办?”
纪彤当机立断伸手一抽李兰溪腰带,灌注内力,又使出了一个粘字诀,这腰带便成了一条灵蛇,随着她振臂一送,堪堪卷住了简云琛的腰间,被她一把拉回。井如海见状也依葫芦画瓢,用腰带将离他更近的冯业卷了回来。
简云琛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这一番抵挡已经力竭,他以左手捂住胳膊,仍有不少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冯业相比下来倒是还好,虽然他刚刚一番手忙脚乱,衣服都有些破了,但是因为他的位置稍微偏,离箭羽的攻击中心稍远些。
众人赶忙依原路返回,到那青铜灯台处。
一时暗道内静谧无声,只听见简云琛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冯业为他包扎的动作。
这番探路便出师不利,还不知道这暗道中藏着多少危机,大家心中一时都有些沉重。同时又不约而同想到,刚刚状况若无这小丫头果断出手,还真是凶险,说不定就要折损两人。
简云琛正色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此时他看纪彤的眼中,已没有了从前的轻视。
纪彤朝他点点头:“我们再休息一会,便要继续往右走了。”
这时候再无人有异议。
他们仍是以火球探路,这右边的岔道却是一节节向上的阶梯,每个阶梯都是以一块大青石板铺就而成。
闫文贺道:“若是向上而行,说不定能找到出口,回到地面上去。”
有了前面的经验,探路的冯业和井如海都谨慎了一些,试探了前面是实路,才踏上去。众人不知走了多久,后方的那盏青铜灯已经几乎看不见了,眼前除了李兰溪手中的明珠之辉,便只有无边的黑暗。
但是这样一路走来,却再也没有出现前面的活动石板,也没有飞箭来袭。
井如海不由感叹道:“看不出你这小丫头还真猜对了,这条路居然没有机关。”
纪彤没有说话。
现在说这话还是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