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挑逗你了!”方纵意整张脸快要烧着,比对面那个醉酒的还要红三分,手足无措的稚嫩样儿硬是把闻年逗笑了。
“臭流氓!”
闻年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你的手在我身上乱摸,却骂我流氓?好一个倒打一耙。”
方纵意气得想抽回手,却被死死攥住手腕。
闻年引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胃部,压着唇角说:“这里才对。”
某位小少爷赌气中,手没有动。
一秒、两秒、三秒。
“疼……”闻年开始装可怜。
方纵意的手不情不愿揉了几下,一抬头,发觉闻年的脸色泛着苍白,估计是真的很疼。意识到这点以后,他低头放缓了动作,用柔软的手掌打着圈按揉,没有特别的技巧,一点一点摩挲试探着。
从小到大,这是方纵意第一次“照顾”别人,如果被那群狐朋狗友知道此时此刻正在做的事,估计会惊掉他们下巴。
白月光都没得到的待遇,替身倒是享受上了。
“有没有好一点?”
头顶传来很轻的一声嗯。
他抬起头,与闻年双眸对视,狭长眼睛少了往日戏谑情态,眼底满是专注。
这家伙该不会一直用这种眼神盯着他来着吧?
“你瞅什么……”方纵意别别扭扭避开注视,“我警告你啊,这是你唯一的一次特殊待遇,以后可没这么好的事儿,还有还有,你必须守口如瓶,敢宣扬出去我就宰了你。”
闻年喉间滚过一声轻笑。
“小少爷,其实你偶尔也挺温柔的。”
温柔嘛……
不知为何,他有点微妙的不爽。
方纵意开始罢工:“我手好酸。”
闻年说:“我给你捏一捏手腕。”
“我给你揉完,你给我捏,咱俩有病啊?”
说完两个人情不自禁一同笑起来。
嘀嗒嘀嗒——
挂钟在夜晚的安静中发出轻微走动声,屋外月色弥漫,一眼望不尽星空。
如今夜色已深。
闻年望了眼窗外:“今夜留下吧。”
方纵意立马摆出防备的动作,扬起脑袋瞪人:“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夜深留宿,小少爷脑子里立马划过许多不可播放的画面。
见此状,闻年冷笑:“给你准备客房。”
“我看上去像个禽兽?”
方纵意点点头。
闻年说:“我今夜喝多加胃疼,没精力对你怎么样,小少爷大可安心。”
“什么意思,如果你有精力就会对我——”
嘴巴被捂住,方纵意唔唔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控诉自己的不满。
闻年家很少来客人,客房床铺空空荡荡,除了一个枕头什么都没有,他转身回自己的卧房去抱一床被子,独留房间里的方纵意开始四处瞎转悠。
墙上挂着许多海报和漫画,漫画的年份有些老,泛起黄色的纸张透露陈旧气息,看样子是闻年小时候贴在墙上的。
最边缘的地方悬挂着一个大相框,相框分隔成许多部分,各自盛着不同时期的闻年照片。有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少年从小到大变化很大,唯一没变的就是帅气,估计各个时期在学校里都是风云人物。
方纵意发现相框里不仅有闻年和外婆,还有另一个出现频率蛮高的人,他看起来比闻年大几岁,唇红齿白,清隽俊秀,打小就是美人胚子。
这个人是谁,没听说闻年有兄弟姐妹啊?
等等,他心中划过一个答案,闻年口中那个暗恋已久的邻家哥哥……
他的指尖描摹这个人的轮廓,越看越不对劲儿,这个人长得是很好看不假,可是跟自己一点都不像啊。
难道自己猜错了?
就在他紧锁眉头猜测这人真实身份的时候,闻年终于抱着一床被子磨磨蹭蹭赶过来,因胃疼的缘故,他步子迈得慢。
快走到方纵意身侧时,突然绊了一跤。
方纵意被他撞得一个踉跄,重心不稳身子朝后倒去,幸好背后就是床铺,他闭着眼睛砸在床上。
与此同时,抱着被子的闻年抛掉手中的棉被去捞人,结果紧跟着倒在床上,并且从上方压在了方纵意的身上。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唇瓣传来,过电般的酥麻,淡淡的酒香笼罩鼻尖,萦回旋转。
好软。
方纵意睁开双眼,与闻年大眼瞪小眼直勾勾对视,并且二人唇瓣还贴在一处。
很狗血的不小心亲到了彼此。
大脑瞬间宕机,沉默了大概半分钟,方纵意猛得推开身上的闻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他的脸红得仿佛刚从染缸里捞出来,震颤的瞳孔左顾右盼,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打着磕巴:“我、我今夜不住了,先、先回家了!”
语罢,落荒而逃。
从怔愣中回神的闻年默默伸手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眼底泛起层层叠叠波澜,晕开圈圈涟漪。
方才那个意外,算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