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不能在?”闻年反问,“你在我不能在?”
方纵意气鼓鼓:“你那个胃不能喝酒!”
本来就有胃病,上回借酒消愁把自己喝得疼成那个熊样,结果本来以为消停了,结果一转眼又出现在酒吧,去酒吧不喝酒还能去喝酸奶不成!
简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方纵意气得心口疼。
“我不是来喝酒的。”
闻言,方纵意一愣,来酒吧不喝酒,那就只能是……
方纵意怒道:“你、你还敢承认!你到底记不记得你现在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你还跑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寻乐子!你是不是打算气死我!”
闻年盯着他的神情笑眯眯,悠悠解释:“那家酒吧的老板是我朋友,他新店开张才请我过去喝一杯。”
又补了一句:“没喝酒,喝的果汁。”
“……真的?”
“骗你是小狗。”
方纵意轻哼:“你怎么四海皆兄弟啊,到处都是朋友,跟个社交悍匪似的。”
学校里朋友多就罢了,去个宴会有他朋友,逛个酒吧还有他朋友,看闻年的性格也不像是自来熟,到底哪儿来这么多朋友?
也算是一种本事。
“先别说我,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吗?”闻年提到此事满脸严肃,“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报警处理,行侠仗义的前提是保证自身的安全,懂不懂?”
完全不敢深想,假如今天不是他恰巧出现在酒吧,那酒瓶子就会砸在方纵意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闻年一阵后怕。
闻年暗暗咬牙,早知道就该把池越水那个狗东西的脑袋砸开花。
方纵意不情不愿:“……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动手。”
若换了往常,池越水再胆大妄为也得掂量掂量他方纵意的分量,估计今夜是喝懵了,才突然失智发疯。
这事儿说到底是对方先寻衅滋事,酒吧里已经有人报了警,估计一会儿还得去派出所做笔录。
流年不利啊。
方纵意看着缠绕在闻年手上层层的绷带,想起刚才医生给他处理伤口时流下的血液,赤手空拳接了一个碎酒瓶,伤口里还残存不少玻璃渣,被医生用镊子一点一点挑出来。
透过纱布还泛着红色血迹,手指都无法活动,他不禁眼睛又开始泛酸,都怪自己连累了闻年,才导致他受这么重的伤。
他的手千疮百孔,被护在身后的自己安然无恙。
愧疚和心疼如同浪涛一阵阵翻涌。
闻年捏捏他的脸颊,言语促狭:“再哭我继续亲。”
明目张胆的威胁。
方纵意脸红了红,小声嘟囔:“你刚才干嘛亲我……”
“因为你哭的太吵了。”
“你!”方纵意瞪着大大的眼睛。
“合约里没说不能亲。”闻年理直气壮,“我想亲就亲。”
“刚才是我初吻!”
闻年不以为然:“谁不是啊。”
“你的初吻跟我的初吻那能一样吗?”
“怎么着,小少爷的嘴比我的金贵呗。”闻年气笑了,“那你真是失算了,应该提前给自己的嘴巴买个保险,谁要是未经同意夺走了你的初吻,就让对方把人赔给你,以身相许。”
“你想的挺美!”方纵意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还以身相许,他才不要!
“咳咳——”
刻意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不远处的冬楠倚着墙对着他俩笑得一脸灿烂。
方纵意怔住,下意识问:“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冬楠佯装叹气:“你俩亲的难舍难分的时候我就到了哦,正好这时候警察来找人,结果我笔录都已经做完,你俩还搁这儿调情呢?”
“医院走廊,也不知道注意点影响。”
“唉,现在的热恋期小情侣呀,真是秀瞎人眼。”
得知方才亲吻的画面居然被冬楠尽收眼底,方纵意面上挂不住,连忙拽着闻年一起去做笔录,跑得比兔子还快。
作为最先挑事的池越水,警方判了他15天拘留,后续问到把人打晕的闻年,闻年只能如实说想要对方醒醒酒,至于方纵意,见义勇为但行事鲁莽,警方留了他批评教育半钟头。
笔录需要分开做,闻年率先出来,与冬楠一块儿坐在走廊等待里面的方纵意。
走廊清清冷冷,冬楠在心里酝酿半天才开口:“兄弟,我真挺佩服你的。”
“别,我不擅长打架。”闻年谦虚道。
“我没说打架的事儿。”冬楠趴在他耳畔小声说,“我认识方纵意这么久头一回见他掉眼泪,据我所知这小子一般不受委屈,受了委屈只会揍回去,但是看见别人受伤哭着这样,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俩爱成这样弄的我还挺羡慕的。”
听说小少爷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掉眼泪,闻年心里泛起隐秘的欣喜,因为他知道这眼泪与他扮演的替身无关,他哭的那一刻,心疼的人名叫闻年。
闻年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飞远,不禁思考,他与方纵意的绑定是因为一纸合约,合约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扮演好替身,不可动心,不可越界,不可纠缠。
合约上没有写过不能接吻,但也没有写过可以接吻,可他还是吻了下去。
没有过多的思考,看见他委屈的模样,闻年就只想亲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