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言起身在周婉莹面前蹲在，将头放到她的膝盖上：“娘，你真好。”

长长的眼睫下一双明亮的凤眸带着笑意地瞧着自己，周婉莹的心不觉就软成一团。她抬手摸了摸顾昭言银色发丝，轻声叮嘱道：“这一路你要注意安全，病能治就尽力治，治不了也别为难。若是他们不依不饶，你也别怕，大不了扯虎皮拉大旗，便是暴露了身世也无妨。”

“我知道的娘，您不用担心。我走的时候会和景王打个招呼，让他费费心多看顾着你们。”虽然周婉莹说自己不常出门，但顾昭言还是不放心，便打起了景王的主意。“你和月姨在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想起她们俩不会做饭，他又想着到时候再请景王找一位厨娘过来。

这一晚顾昭言和周婉莹说了很多话，话里满满的都是不舍。最后还是顾昭言不愿让她熬夜便催促着她去休息。只是这一夜周婉莹还是辗转反侧一夜难眠，第二天一早起来，眼下便有着淡淡的青黑。

顾昭言看在心里自然心疼，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周婉莹保证会好好休息才算是掀过这一点。走的时候，顾昭言没有让周婉莹和落月相送，带着白朗就出了门。出城之前特意去了景王府一趟，和他说了自己的去处和担心，景王自是一口应下，派了一个厨娘和两个会功夫的女使去了周婉莹那里，如此顾昭言才放心离去。

站在码头看着来往的行人，顾昭言自动摒弃汇聚过来的目光，心中暗暗疑惑，难道他们都没有听到月亮河的流言？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走水路？正疑惑着就听见有人叫自己，转头看去就见严文清穿过人群往这边来。

“大师，船只我已经备好了。”这次好歹也是公事，严文清自然要给顾昭言将出行的工具准备好。他领着顾昭言到了一艘靠在岸边的船只，这艘船和那些繁华精致的楼船或者是客船相比要小上许多。严文清之前准备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着船只的对比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看顾昭言的神色，见他没有嫌弃才放了心。

顾昭言自然是不知道严文清这一会儿的心理变化，带着白朗抬脚就踏上了这艘船，“阿弥陀佛，严施主，贫僧告辞。”

严文清对着顾昭言深深揖了一礼：“大师保重，注意安全。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顾昭言笑着微微颔首，而后就吩咐船夫开船。船只晃晃悠悠地驶离岸边，岸上嘈杂的人声逐渐远离。

“你觉得是否真的是水怪作祟？”白朗问道。

“是不是的我现在也无妨确定，总要亲眼瞧瞧才知道。”顾昭言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船，除了觉得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倒也是不晕船。坐了半个月的船只终于到了宜州地界。

到了宜州的范围内，顾昭言就发现水上的船只肉眼可见的变少，只有一艘大船孤零零地在河的中心。这里上通京都，下连江南，本应繁华热闹，如今水上的船只却只这么一艘，看来的因着之前的事情令人畏惧、人心惶惶。难道这水怪是确有其事？

正想着，就感觉眼前的视线忽然一暗，脚下的船只也开始剧烈晃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