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也很难把禅院甚尔跟这种形容联系到一起吧!多想想都要做噩梦了!
或许是他狰狞的神情太吓人,黑川美香关怀地给他递了一杯啤酒。
孔时雨感激地接过,心想这位语出惊人的加茂小姐身边还是有善良的好心人的,紧接着他就听见黑川美香问道:“先生,如果我家小姐和禅院先生打起来的话,赔偿应该由您支付吧?毕竟是您约我们出来的。”
孔时雨:......
黑川美佳拉拉姐姐的衣袖,轻声道:“不会打起来的啦,小姐不是说禅院先生脾气超可爱的嘛。但是这顿夜宵是这位先生支付嘛,如果是的话我还想要十根烤鱿鱼——”
孔时雨的表情彻底扭曲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加茂小姐和这对姐妹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禅院甚尔也不是!
唯一的正常人孔时雨觉得自己压力好大,只希望禅院甚尔清醒一点不要对雇主出手,否则这可算是自砸饭碗了。
禅院甚尔也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评价了,被加茂佑这句话迎头砸得懵了一秒,旋即清醒过来,立刻冷了脸,一下抽掉了加茂佑的手。
他没控制住力道,加茂佑的手背上肉眼可见地起了一道红肿,显得格外刺眼。
“诶呀好痛哦~”她拖长调子道。
禅院甚尔原本还有些歉意,听到加茂佑这九曲十八弯的调子,顿时把那点歉意抛置脑后,冷笑道:“活该。”
加茂佑耸肩,把那碟酱料拖到了自己面前,一副拒绝与禅院甚尔一同享用的模样。
孔时雨看着一场他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就这样化为虚无,变成小学生斗嘴一般的拒绝分享,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外人不曾参与的那段短暂时光,在这二人心里的分量还需重新衡量。
忽略这些乱七八糟的元素,这顿宵夜着实美味,令人相当满意。禅院甚尔也没有抗拒本次委托的意思,孔时雨趁热打铁,定下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再见面。
加茂佑吃饱喝足,先嘱咐黑川美香带妹妹回旅馆休息,自己背着手溜达进了夜色。如果禅院甚尔还在,他一定能认出,这是去往加茂家的路。
三年未归,加茂家的守卫巡逻布局皆有所不同,她没有贸然深入,而是蹲在不远处的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发了一条讯息。
没过多久,一个带兜帽的身影就从加茂家的后门走出,敲了敲那棵树的树干。
兜帽滑落,月光洒在来者的脸上,赫然是加茂侑。
加茂佑笑嘻嘻地跳下,她的动作非常轻盈,除了带起一阵风声之外,落地几乎是无声的。面对面站着,能看出加茂侑要略略高一些。
“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加茂侑伸手揉乱了加茂佑的头发。
加茂佑扑进她的怀里,大力转了一圈,猛吸了两口,这才挂在她身上心满意足道:“当然啦,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倒是姐姐你,有没有被那群坏老头欺负啊?”
“有哦。他们可烦人了。”加茂侑一本正经道,她这话若是被加茂家的其他人听见了估计要流下心酸的泪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霸凌所有人,“小佑可要给我报仇啊!”
她现在也完全没了白天的暴脾气。事实上,加茂侑对自己人一向很耐心,她的心腹几乎从来没有挨过她半句重话,更别提这个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了。尽管她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这个吃人的深宅中,血缘关系并不是什么靠谱的东西。
她们都直面过来自血亲的恶意。
加茂佑知道她什么德性,闻言笑了出来,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她恋恋不舍地放开自己的姐姐,熟练地从对方的衣兜里掏出十个小木偶。
“委屈小佑再配合我一段时间,最多三个月,你就能光明正大走进来了。术式复刻也是最后一次,之后他们都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我。”加茂侑低声道,捧住了她的手,术式开始缓缓运转。
她的术式很微弱,不易被人察觉,也不利于正面作战——是可以复制他人的术式到自己的木偶中,但一个木偶只能复制一道,并且全程需要肢体接触,限制颇多。
最初,加茂英和认为她没有觉醒术式,大失所望,以致于后来这些年岁里他踏入幽禁着加茂侑的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女儿实际上,在他抱来加茂佑两年后,觉醒了属于自己的术式。
“我都是为了你好。”在那几次仅有的仓促见面中,加茂英和一再强调,“你只有配合我,才配活下去。我们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不要不知好歹。”
加茂侑将这些陈年旧事抛置脑后,专注地运转体内的能量。
属于加茂佑的术式被引导着流淌、复刻到了小木偶之上。她留下了五个随意拐弯、切割的血液操术,三个百敛·穿血,还有两个大招,不出意外的话加茂侑那里还有库存,足够加茂侑伪装加茂佑一阵子了。
“那我可就期待着了!”加茂佑扬起笑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