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闻劭转身开门,接过姑娘手中的药吹了吹,放于茶几。
不等江停拒绝,他一声不响的离去。
“咕嘟——咕嘟——”
江停微微蹙眉,强忍口腔的不适,放下药碗。
“想给我注毒何必做成糖果。”他把玩着糖果包装,“品牌名都写错了。”
“想必是金杰负责的,不然怎会有这么大的纰漏。”他不由自言自语。
正午红日高悬,不偏不坦的普照大地。
诊所四处,村医手忙脚乱的翻找着什么,仿佛那东西是他的保命符。
“找到了吗?”阿杰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不耐烦。
“快了……快了……”顾不得抹去额头的汗水,汗珠滑落入眼,不适感逼得他眯起那只眼睛。
热风透过半开的窗户,钻入村医被浸湿的汗衫。刹那,他肩膀猛地一耸,整个身体似乎都在这一瞬间颤抖。
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似乎愈发浓郁,放下纱布,村医就识趣的离开,好像一秒都不愿多留。
“吱——”门沙哑的叫喊。
迎面撞见端着药碗的江停,短暂的视线交错,心照不宣的二人仿佛共事多年的战友。
秦川半倚在墙,双眼微合,像是望着地板,又似在假寐。
“刺啦——”阿杰扯断包扎手腕的纱布,
伤口刺痛,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肤上轻轻扎着。
然而,他表情平如止水,好似再平常不过的浏览报纸打发时间
“你说,糖里又没掺东西,为什么大哥用亲自做张品牌名错误的糖纸包着?这样姓江的肯定不会吃。”
“如果你用糖害人,还有必要在药里掺东西?如果你知道有人用糖害你,他还有必要用药害你?”秦川缓缓抬眼,“再说,这药只是短暂经过黑桃K的手,论谁都不会想到,几毫秒的功夫——也能掀起滔天巨浪。”
“哼——大哥用糖果削减他的警惕,还真是煞费苦心!”阿杰原本摊开的手掌,紧握成拳,逐渐加深的鲜红顺着纱布的纹路晕染,宛如猩红的眼眸。
卧室里。
端起茶杯的江停,正欲起身,不知是否是起的太猛的缘故。一阵阵眩晕袭来,如墨水滴入清水般的黑色急速扩散——
“啪。”坠落在地的茶杯四分五裂。
“咔哒。”被缓缓推开的门,数毫秒内又合上。
黑影闪入室内,抬手接住江停即将倒地的身子。
透过帘缝的光线,不偏不倚打在黑影手中紧握的物体——瞬间的闪烁,既而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皆是幻觉。
蓝天愈发昏暗,取代夕阳洒下的余晖。
村落不断走动的马仔,似被同化,一个接一个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进入梦乡。
星期二凌晨
夜幕低垂,厚重的云层遮蔽星光,仿佛上帝也被蒙上双眼。
村落外延,失修的仓库孤零零的矗立,四周杂草丛生,一片死寂。
“簌簌——簌簌——”
穿过草丛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跨过横七竖八躺着的马仔,如幽灵般接近仓库的后门。
“咔哒——”
细长的铁丝轻松撬开门锁,黑影侧身钻入。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穿梭,若隐若现。
云层开始缓缓移动,像轻轻被无形之手拨开,一片一片散去。
天空渐渐变得清晰,仿佛画家捏着橡皮,一点一点擦去画布上的颜料。
星星,从云层的缝隙中探出头来,直至整个夜空都被点缀的璀璨夺目。
仓库门口,黑影慎之又慎的扫视四周,似乎在确认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咔哒——”侧身钻出仓库,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