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江停拾起地上的布条,依依拼凑于床单,淡定而从容。
当衣服完整,他拎起一旁的被子,缓缓覆盖。
“说说吧。”江停转过身,面容没有一丝波澜。
“说……说什么,媳妇儿大人?”严峫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在寻找逃避的出口。
“犯罪经过。”简洁有力的话语,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敲在严峫身上的重锤,让他无法回避。
“哎呀,不是媳妇儿——江警花,”吐字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经过一番挣扎才从喉咙里挤出,但严峫亦有不甘,“我又没……顶多算未遂——”
这一刻,原本躺在床上的枕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毫无征兆。
“噗。”枕头结结实实的堵住严峫的嘴,原本滔滔不绝的话语戛然而止。
“我问的是你分尸这件衣服的过程。”江停双手轻轻搭于膝盖,指尖敲打着节奏,神情自若,仿佛方才枕头是自己飞出去的。
“江警花,我……我刚刚说过了。”
“再说一遍。”江停抬眼瞥了下严峫,“警局常用的审讯方式,忘了?”
“哎呀,江警花,我可不会说谎,你老公什么品性你还不清楚吗?”严峫声音低沉,佯装平静的挺直了后背,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轻松,“昨天晚上,你托梦告诉我你热。身为你老公,我有义务既让你凉快又不打扰你沉睡。所以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
“具体说说怎么撕的。”
“我……我把你放平,半跪在床上撕的。”
“跪在哪?我的左侧还是右侧?”
“怎么说呢?”罕见的,严峫那堪比墙壁的脸皮竟微微发烫,他犹豫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两侧。”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偌大的卧室回荡,然而——就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沉默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迅速填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将先前的对话声,呼吸声,甚至是心跳声都淹没在了无声的海洋中。
良久,不知何故,江停轻笑一声,“按照这个姿势,通常的撕法要么从上往下,要么从下往上撕,对吗?
“……对。”严峫右手不自觉地抬起,指尖穿过发丝,轻轻抓挠着头皮,仿佛这样能增强他的反侦察能力。
不留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江停抛出问题,“这种情况下,一开始衣服的撕裂口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