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永见家恰恰相反,永见老头是能力至上主义者,我的小白脸父亲就是因为愚钝且懒惰才被他厌弃。
这点当然不是小白脸父亲自己告诉我的,而是有次永见老头口不择言提起往事,一般他对于三子,也就是我父亲是闭口不谈的,引以为耻。
在他眼中我比小白脸父亲稍微强一点,原话是‘比小鸟大不了多少的头脑,万幸还算努力,起码不像你父亲那样一无是处’。
由此可见他们俩的关系有多差了。
所以当我企图走“我没有野心但我真的很关心你”这种赤子之心路线时……
他不仅没有被感动到觉得‘我的乖孙,别人都只关心我屁股下的椅子,只有他在乎我的身体,等这孩子继位一定会对他叔叔好的’,恰恰相反,他怒气冲冲地把我赶走了。
我锲而不舍,像往常一样蹲守在他书房门口,一天三次问一次“您身体还好吗?”,吃饭的时候也关心他“是不是咬不动肉了,我帮您切成沫用吸管喝吧”“快吃点骨头补补钙,对身体好,这样走路都有劲了”。
甚至晚上还去敲他的卧室门祝福他,“敬爱的祖父,晚安,希望您在这个年纪还能睡个好觉,一起期待望见明天的朝阳吧。”
与此同时在仆人间有意无意地展现自己毫无野心、只想认真做事的形象,“永见家的继承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组织忠诚,这才是老牌黑/手党家族的生存之道。”
仆人通常会露出迷惑的表情,还有的演技一流,会装作怔愣地问,“主家……黑/手党?”
看穿一切的我微微一笑,没有拆穿她。
我不值得尊敬的卑劣祖父被我赤诚、孝顺、一丝不苟办事的品格刺痛,口出不逊,甚至不允许我和他一起用晚餐了。
我本来很生气,直到我想起……我好像本来就不想跟他一起吃晚饭啊?
不过,“没有野心”终究只是人设而已,我曾经坦白地告诉过高桥reborn,永见家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九分,是它背后的黑/手党组织,还有九十分,是组织最宝贵的财产,金牌杀手,也就是高桥老师你,”我嘴角提起一个耐克,“全都是我的!”
高桥老师早就习惯了在我面前袒/露自己,对于组织和杀手的事不予否认,反而问我,如果永见信纲将首领的位置交给永见野,我会怎么做。
他很感兴趣地给了我一个选项,“杀了他?”
“老师,你让我想起一则寓言故事。”
高桥朔吾预感到了什么,眯起眼睛。
“故事的内容大概是王后与国王吵架,国王要将她赶出宫去,但允许她带走宫里一样东西,王后选择了带走国王。”
所以,“我只要带走老师就好。”剩下的九分就给永见野吧。
高桥reborn对此的评价是,“你倒是很敢想。”
“我是说真的,”我郑重地说,“如果当不上黑/手党首领,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警界超新星了,老师,和我一起当警察吧,成为警界的福尔摩斯与华生。”
高桥朔吾:“。”
“你想当警/察?”
“是啊。”
他听完竟然一笑,颇显愉悦,“很好,那就去吧。”
“那……”来当我的华生吗?
“不可能。”
“但是我以外的人领导的黑/手党组织,就是真正的纯黑色了,你不明白那是什么结局……”
高桥朔吾漫不经心地反问我,“什么结局?”
“我会逮捕你的,老师。”
“哦?”
我脑中已经浮现了《东京刑侦疑云》‘逆向的师生’单元结局场景。
“残阳如血,远空晦暗,那是在一个天台,你背靠高楼,我让你放下枪自首,回头是岸,你却说,你早就没有退路了。”
他的绿瞳在盖住眼部的银色发丝间隐约瞥向我,半遮半掩依然挡不住锐利。
“紧接着你开始回忆当初我们在训练营相依为命的故事,那时我们的心靠得很近,现在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一个是光明无限的警界新星,一个是穷途末路的罪犯杀手。”
“你凄然一笑,说,也许,这就是人的命,然后纵身一跃……”
“纵身一跃?”高桥朔吾重复这一词,嗤笑,“只要杀了你不就好了。”
“为什么?”我惊了,“老师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最喜欢的学生啊。”
“你不是也要逮捕我么。”
“……好像也是。”
我改了改结局,“那老师你没有纵身一跃,而是选择与我决一死战,我的实力逊你一筹,眼看就要被你杀死,关键时刻,我一直挂在胸口的护身符突然掉出,挡住了子弹。”
“防/弹的护身符?”
“不是,是戒指、御守之类的,一般是不防/弹的,但里面倾注了爱就会无坚不摧。我看见护身符,想起了我和恋人的约定。”
我看向他,叹息,“你明白么,老师,现在是我的无敌时刻了。”
回忆杀一出,谁能在催泪bgm里杀掉我?
“我回忆起与恋人相遇到相爱的点点滴滴,突然领悟了一记绝招——枪斗术,可以改变子弹的方向,危急时刻反杀了你。”
“老师!”我抱住他开始走流程,悲伤地泪如雨下,“下辈子,做个好人!”
高桥朔吾:“……”
他没生气,还笑了,虽然那笑容多少有点阴森,“枪斗术。”
我从这个笑容里闻到了加训的味道,警惕地打补丁,“这个我没法演示,现在也练不出来,得等我有了恋人,生死关头才能领悟。”
高桥朔吾慢条斯理地咬词,意味深长“生死关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