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浑身清爽,戚长夜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戚大伯先前拿了不少东西过来,都是些农家园子里常种的菜。他这人倒也用了些心思,挑的都是能放上一段时间的,单是这些菜就够吃个三五日了,何况戚长夜还能时不时地进山里弄些东西加餐。
今日签到送的是一包生菜种子,共二百粒,倒在掌心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这次他倒是没像先前那些芸豆种子一样交给赵岁岁——主要是隔三差五就给这么点种子也实在是太引人怀疑了,还不如等他攒上一段时间等数量多点一起交给他。
况且全依着系统给的种子种植也不是回事儿,农家人都会自留菜种,镇上也有店铺售卖这些,不过戚长夜不太会挑选种子,只隐约知道要挑粒大饱满的,戚长夜想着等过些时间和赵岁岁一起去镇上看看。
他身上的水渍擦的不是很干,尤其是那一头长发,刚穿过来时实在是不太习惯,甚至想借着受伤的借口一剪刀剪了,但转念一想反正早晚都是要适应接受的,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长发被用根布条简简单单地绑在了脑后,湿湿嗒嗒地往下坠着水珠,身上的水汽在阳光下走上几圈就蒸发干净了,发间的水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干透的。赵岁岁提着个木桶从灶房里面走了出来,一眼瞧见他正蹲在院墙下面思索着什么,他甚至见着戚长夜伸出手来在墙面上敲打几下,似乎是在试探这面墙的结实程度。
赵岁岁想说这样湿着头发容易生病,就算仗着自己身体强健也仍旧不是很好,况且他还将头发束在了脑后,这样一扎就更不容易干了,即便是外面干了头发里面也仍湿润着……赵岁岁想去找块干布帮他将头发擦干,又担心这样的动作太……
“你说我要是在这面墙上打出个洞,穿根竹管引水进来如何?”戚长夜突然问他。
“——引水?”赵岁岁猛地回神,条件反射地重复了遍。
戚长夜转过头来:“对,引水。”
“泉水离我们院子的距离并不算远,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阻碍,刚巧这附近生长着片毛竹林,可以将竹子做成竹笕引水。”
起初赵岁岁还不是很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仔细地思索了会儿,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不过他不是很赞成直接打穿墙面的想法,总觉得好端端的外墙被破开口子便不结实了,村里老人也说那样就会不聚气了。
况且他们这地方本就离山脚太近,遇见蛇虫鼠蚁的可能性也要比村里大上一些。
戚长夜想了想,遂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也就是想想而已,就算想打他手里也没有合适的工具,依照这外墙的破旧程度只怕刚一开工就彻底塌了。虽说这房子要比冯大河家好上不少,但冯大河家一直都有人住着,他这里却中途空置了那么长的时间,老人常说房子一旦没人住了就会迅速老去,戚长夜早就想着等有了银钱就将这房子好好翻整上一遍了。
他习惯了在家随时都能接到水的现代生活,考虑问题时也不自主地往这方面想,打洞的念头虽然没了引水的想法却已经构思了好几天,这几日戚长夜每次上山打水时都在有意观察着地形,本身他就对这方面非常敏感,闭上眼睛几乎能模拟出从戚家院子到山泉处的每一步路,这么一会儿光是路线方案就拟定出了好几种来。
戚长夜能语气平静地对赵岁岁说“活什么时候都能做,没必要这么着急”,落到自己身上却想到便做说干就干,全然看不出一点劝人休息时的态度。
他同赵岁岁说了晚上的兔肉,由于家里调料不全的缘故也没选择什么太过复杂的做法,赵岁岁也是在灶台前忙活惯了的人,心思灵敏一点即通,很快就点起了头。
虽然他心里仍旧有些担忧,毕竟是第一次上手做这样难得的食材,要说他内心毫无波动那肯定是假的,戚长夜已经去柴房取了刀锯,“别紧张,弄不明白就放在那里等我回来。”
赵岁岁赶忙摇头。
没有什么弄不明白的,他六七岁时第一次进入灶房忙一大家子的饭时也是自己摸索着学的。
戚长夜的神色柔和了些:“嗯,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天色早些回来。”
竹子这东西看似不怎么样,实际上却颇具重量,搬运竹子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林子里的毛竹根根都又粗又高,拖一两根回家做竹弓削竹篾倒还可以理解,要是做引水的竹笕就完全没有扛回来处理再搬回山上的必要——那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闲的,有那来回折腾的功夫都能耕出两亩地来了,戚长夜准备全部都在山上完成。
他与赵岁岁打了声招呼,带着他的那些工具,径自出门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