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听了心口跳了跳,搞不清楚林老夫人这是因怨而说道廖三公子与洛清玉并非好姻缘,还是林老夫人原本就没看上廖三公子,并不介意长房与廖家结亲。
可林老夫人并无责怪,李夫人自是宽心了。
下午,洛清棠正在书房里抄经书,宋荣来了,传桑保元的话,梁太全今日已上奏参劾杨理与简景真,眼下只能静待圣上的旨意。
洛清棠听了,微点了点头。凭她前世的记忆,梁太全是个硬茬,他认定的事,自是要做出个满意的结果。杨理被他缠上了,便毫无余力去诬陷父亲,就算杨理还想诬陷父亲,可他自身有污,其言不可采信,甚至圣上还会怀疑他想要脱罪,移祸江东。
且那些金条已经被父亲处置,洛清棠自是可以安心。
秦沐陪李老夫人用了晚膳后,李老夫人说好久没与他下棋了,他便留了下来,陪母亲下几盘棋。第一盘棋还未下完,闵氏走了进来,将明日李老夫人要去宛平秦家贺喜的礼单给她过目。
李老夫人扫了一眼,点头道:“很好,就这样吧。”将礼单交给了一旁的常妈妈。
闵氏想起今日自陈大夫人口中听到的消息,想到李老夫人与林老夫人的交情,于是说起了京城的廖家与洛家长房结亲一事。
李老夫人听了一怔,问道:“已经定下来了?”
闵氏点头,“已经换了庚帖。听陈大夫人说,说媒的宁国公夫人见了洛二小姐,夸她长得貌如天仙,这门亲事不仅门当户对,还是郎才女貌。”
李老夫人听了,不由沉下脸来,闵氏见状,心中一惊,知是自己一时失态了,婆婆向来不喜拿姑娘家的容貌说事的,忙寻了个事由,出了屋。
李老夫人看了秦沐一眼,叹道:“这门亲事,果然没成。”
秦沐垂眸摩挲着棋子,神色淡淡,并不言语,可心想洛三小姐未必想要这门亲事,若是看重这门亲事,又怎会任由谣言四起。
李老夫人见秦沐对此并无兴趣,便说道:“明天你若是有事,那你就忙你的好了,我叫琅哥儿陪我去宛平好了。”
秦沐淡道:“琅哥儿与我说他与廖大公子约好了明日去登山。”
李老夫人听了,不由眉头一皱,正要说话,秦沐柔声说道:“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是我陪你一道去好了。”
次日早晨,两辆马车自洛府出来,奔往宛平。
马车里,林老夫人叮嘱洛清棠道:“秦家名门,三房的大公子娶的又是前任户部尚书孙敬谦的外孙女,今天应该会有不少达官贵人来喝喜酒,你别乱跑,免得冲撞了。”
洛清棠笑道:“祖母,我向来端庄稳重,您还不放心吗?”
林老夫人睨了清棠一眼,“真是不知羞,你忘了你七岁时,我带你去参加你表姑大儿子的周岁宴,你却跑到秦家外院去的糗事了?”
洛清棠听了一怔。她记得曾与祖母去秦家作客,也记得与秦家的几位小姐玩得很开心,却是不记得曾跑到秦家外院去。不过,那时她仅七岁,不记得的事自是很多。
洛清棠笑道:“您也说了我那时七岁,七岁的孩子正是爱出糗的时候。”
林老夫人见她如此厚脸皮,不由摇头,可又怜爱地说道:“你小时候虽聪慧,却又十分淘气了,我想要严厉管教,你祖父却不舍得你吃一点苦,你一落泪,他便心疼,可自从你在宛平秦家出了那桩事后,你祖父便知不可再纵容你,任由我来教养了。如今我们棠姐儿自是端庄稳重的。”
洛清棠听了,深感祖父、祖母舐犊情深,视她为掌中珠,回想前世只剩下她孤伶一人,感慨万千,不由挽了祖母的臂膀,头靠在祖母肩膀上,说道:“祖母,我在田庄时,好想您。”
林老夫人听了一怔,不由垂眸看了洛清棠一眼。可转念一想,洛清棠那时中了毒,身子不适,自是自感孤寂,心口不由酸楚,忙揽了清棠入怀,轻声道:“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