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清棠便知此玄衣男子正是当今皇帝的皇子了,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一位。
袁守洪恭谨道:“殿下折煞卑职,卑职与秦大人若知殿下也在此,必定早些前来拜见,恭迎殿下,不敢冒犯。”
那玄衣男子淡声道:“大过年了,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你们不必给我整出大阵仗来。你们回去吧,不必在这呆着。”
说着,他又朝洛清棠看去。
洛清棠虽戴着帷帽,但以秦沐的眼力,一见身形便可认出是她,见三皇子时不时朝洛清棠看一眼,眸色微凝,说道:“这些人可是惊扰了殿下?”
洛楚睿自是也看出了三皇子对洛清棠颇为关注,听秦沐如此问,便说道:“舍妹鲁莽摔了茶盏,惊扰了殿下,小生特领了舍妹过来给殿下赔罪。”
然后,他朝洛清棠看去,“三妹妹,过来给殿下赔罪。”
洛清棠蹙眉,这时洛楚文上前拱手道:“殿下,小生洛家长子,舍妹在雅间内只是失手,并非有意摔了茶盏,更不知殿下在隔壁雅间,但惊扰了殿下,确实有错。舍妹素居闺中,未曾涉世,自知冒犯殿下,见殿下威仪赫赫,一时惶恐无措,不敢擅言。兄为长,自当代她请罪,还望殿下恕她无心之过。”
说完,洛楚文便屈膝跪地。
洛楚睿见状,眸色顿时一沉。洛清棠自也是没料想到大哥会为她求情,代她请罪,怔怔地看着他。
不料,三皇子凝着脸垂眸看着洛楚文,毫无表态,也不叫洛楚文起身。洛清棠见状,自是知道糟了,大哥已惹了三皇子不悦。她不由朝秦六爷看去,只见秦六爷微垂着眸,似是未能察觉到三皇子的情绪,或是不敢吭声,静候三皇子发话。
那姓戴的侍卫瞥了三皇子,知三皇子的心思,面色一沉,沉声道:“人就在此,哪需要你代为请罪?”说着,凌厉的目光便朝洛清棠看去。
其余人等,此时自是已看出那贵人身份极贵,心中也有了番揣测,惶恐不安,哪敢替洛清棠求情,也不愿替洛清棠求情,个个低头垂眸,噤若寒蝉。洛清玉、洛念珍与洛念烟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洛念烟年纪小,身子已禁不住微抖着,若不是有身边丫鬟撑着,只怕是要晕倒过去。
见状,洛清棠袖中的手攥紧了,只听洛楚文说道:“殿下……”
那姓戴的侍卫喝道:“闭嘴,再为你妹妹求情,休怪殿下治你个不敬之罪。”
洛清棠一惊,身子微动,欲要上前给三皇子赔罪,秦六爷的衣袖却拂了她一下,只见他转过半个身子,看她一眼,忽问道:“可是洛三小姐?”
隔着帷帽,洛清棠看不清秦六爷的神色,但他应当知她是谁,明知故问,必有深意,便弱声回道:“是,六爷。”
秦沐点了点头,便转回身去,拱手与三皇子说道:“殿下,宛平秦家三房林二太太是洛家林老夫人的亲侄女,洛三小姐与臣也算是有渊源,前些日子宛平秦家三房办喜事,臣曾听家中长辈提及洛三小姐素居闺中,涉世不深,见殿下威仪,自是惶恐,林二太太曾有恩于臣,臣斗胆代洛三小姐请罪,望殿下容情。”
说完,秦沐便要跪拜在地。
秦沐如今是圣上宠臣,赵修宇哪能让他跪下去,今日此事若是传到了圣上耳朵里,不知圣上会作何想,且赵修宇还没放弃拉拢秦家的心思呢。
他狭长的眼眸微凝,示意侍卫赶紧阻止秦沐跪下,正要说话,忽然不远处一雅间有人惊呼道:“蛇,蛇,有蛇!”
那雅间男女叫声连连,女子的尖叫声更是刺耳,只见好几人跑了出来,夫人小姐们虽有丫鬟婆子跟着,可过于恐慌,东倒西歪,险些要栽倒在地板上。
袁守洪惊诧道:“咦,这不是魏大人吗?”说着,他看了秦沐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揶揄之色。
秦沐神色平静,说道:“殿下,救人要紧。”
赵修宇面色微沉,似是无可奈何,“嗯”了一声。
秦沐便叫许成过去救人,赵修宇自也是吩咐身边侍卫也跟着过去。
洛楚文见状,也连忙吩咐洛家的小厮过去。
过了一会儿,许成与戴侍卫各抓了一条蛇过来,吓得洛清玉、洛念珍与洛念烟惊叫,忙抓着身边丫鬟,往后连连退步。
洛清棠前世于田庄中见惯了蛇,倒不是很害怕,可眼眸微动,心生一计,身子一歪往水漾身上倒去。
水漾惊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