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韩渊又想起自己的红莲还在那宫中,不知被谁拿在手里,这么好的宝贝,可以便宜了白云鹤,却绝不能便宜了楚先,找个机会还是得要回来。
他道:“自然有,可我为何要告诉你啊?”
花机急道:“你、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分明说不计较了。”
“这是我的秘密,秘密是不能告诉别人的。”韩渊再次招了招手,道:“快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说罢转身进了厢房,花机顿了顿,似乎有要追他上前的意思,他堵住门,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到花机还在门外站了片刻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真是难缠的小鬼。
待花机一走,韩渊便立即赶往列英殿,方才他在瞭望台看了,列英殿的守卫并不算严密,各个关卡也只设了个最简单的禁制,能防一些小修士,却断然防不住高手。
这般做派,要么是这里果无猫腻,要么便是佯装无事,是以韩渊并不打算偷闯。
他来到大门,简单与守卫说明了一下原因,只道是前来祭拜,来时守卫见过他与白云鹤一同行事,故而并未为难,他径直走了进去,刚越过守卫,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走到殿外,这种不对劲更为明确了。
他感觉到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从列英殿内隐隐传来,这力量极是微妙,不知是什么散发的,既不似人修炼的灵力,也不似妖气。
果然有猫腻。
他快步走入,明黄的火光先映入眼帘,紧接着,便见到宽阔的宫殿内迎面摆着的牌位,一眼望不尽,该有上千座,上千座牌位齐齐整整摆放着,每一个牌位面前又皆摆了一只黄铜烛台,正熊熊燃着烛火,殿中无风,这些烛火静静立着,照得满殿的光明,也照得牌位上那古朴厚重的字迹更加灿灿发亮。
在这上千座牌位中,韩渊一眼扫过,发现大多数牌位皆是无字碑,上面并未刻写所供奉者的姓名,只有少数有刻名字。
昔年因伐神而亡未留姓名之士众多,这无字牌位出现并不奇怪。
在这些有名字的牌位中,有几个名字韩渊很熟悉,皆是当年的伐神者,也曾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其中几个,也曾与楚先交过手,打过仗,不算仇敌,也是对手。
楚先当真这般好心,会祭拜这些昔日对手?
但不论好心真假,在见到眼前这幕的一刻,方才还一门心思要来寻楚先之罪的韩渊内心立时肃穆起来,面上正色,身板也不禁挺得笔直了些。
他将大殿四周皆扫了一眼,殿内摆设古朴雅致,除却宽阔些,与一般世家大族的祠堂别无二致,四周满烛台,上千座牌位皆靠着眼前一面墙,牌位前有一方大鼎,鼎内香火盛烈,还有几支新香矗立。
在鼎的左侧,有两个白衣道人正闭目打坐,殿中进了人,他们一动未动,大殿的另一侧,有两道披麻戴孝的白色身影,两人皆端着油壶正在为暗弱的烛台添油。
他看过去时,其中一道身影添油的动作忽然一顿,似有所感般回头一望,正正与韩渊四目相对,那人脸上立即勾起一抹淡笑,快步而来,叫道:“丹青。”
这人正是白云鹤。
另一道白色身影自然便是花机,花机听到白云鹤的喊声,也回过头来,见到韩渊,韩渊笑了笑,刚要说又见面了,花机却脸色大变,鄙夷一眼,转身继续添油了。
韩渊挑眉,视线移向白云鹤,白云鹤将油壶放在一旁的桌上,顺手拿起一旁的香,在烛火上点燃,走过来,递给他。
白云鹤道:“我早知道你会来。”
韩渊接过,道:“如此我们心有灵犀。”
他将香捏在手里,面向一众牌位,却注目不动,没有祭拜的动作,白云鹤以为他不知如何祭拜,小声为他讲解了一遍流程。
韩渊幼时见过旁人祭祖,见过凡人求神拜佛,对这祭拜自是清楚,只不过这里虽供奉的都是伐神英雄,却皆与他同辈,是以,他只是对着上首的牌位象征性地拜了拜,便将香插入了眼前的鼎中。
白云鹤见韩渊没有照自己说的祭拜,没说什么,待他插好了香退回来,才道:“来时我去寻你,你不在房中。”
韩渊道:“闲来无事,去瞭望台看了看,你有话说?”
白云鹤点了点头,道:“平乱之事凶险,我想,若你要走,我决不强留,可我希望你不要不辞而别。”
韩渊道:“我何时说我要走了?我既来了此处,失地未复,走去哪?”
闻声,白云鹤如释重负般笑了笑,道:“丹青,真是多谢你。”
韩渊余光再次看了看专心添油的花机,好奇道:“你们何时来的?怎么做起添油的活了?”
白云鹤道:“日落前与百姓一同前来,此为英雄祠,我辈受前人恩惠,既到此处,当来祭拜,祭拜过后,又发现此处力量有异,心生好奇,便留了下来,想着待百姓离开后再查探,殿内烛火不能灭,便又顺手添油,方才添油时我便想,你定也会来此,果不其然。”
韩渊感受着这股奇异力量的来源,这力量充斥在满殿之内,不分弱处盛处,如此这般寻不到源头。
他道:“那你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