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熠告诉他那是因为天眼,天眼能观世事一切,他却并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天眼,震惊之余,将所有人都在脑子里细细盘算了一遍,却始终不得要领,以至于到最后,他怀疑或许是贺丹青这具身体被人下了什么咒法,才让自己所历一切皆为人知。
毕竟他的重生同韩稚分不开干系,而韩稚正是神族!
若非后来梦到贺丹青身世,听了风熠一夜的话,韩渊已半信半疑自己便是贺丹青了,所幸身上蛊毒发作,让他清醒过。
风熠微微一笑,又道:“何况,有韩将军在,挥一挥手,云州便是囊中之物,不止云州,纵是天下又何尝不是?”
他想借韩渊身份笼络天下民心,不知韩渊真实身份,仍将他当做贺丹青,要这“贺丹青”假装“韩渊”,韩渊当时身陷囹圄,只好顺坡下驴,答应替他做事,条件是日后神族复辟,许他楚王之位。
然而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互相之间并没有那么信任,韩渊是要自保不得不如此为之,却不明白,风熠又是为什么轻信了他,左右定有原因,不知究竟是什么阴谋。
韩渊好奇道:“可我是假的,我连草木皆兵都使得艰难,当真唬得住天下人么?”
风熠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世上之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无非是一人一张嘴,谁说了算谁的,谁信了算谁的。”
韩渊道:“既如此,楚先一切所为也当在天眼之下,你们知晓他一切部署,为何当年他却赢了?”
风熠道:“天道终有不察之时,此亦是天道对神的考验,盛极而衰、衰极而盛,天道循环,周而复始,世间万物皆同此理,是为自然。”
韩渊道:“戾帝已死,他的后代中未曾听闻何人承袭神脉,莫非……神脉在你身上?”
风熠道:“不在。”
韩渊道:“神脉已断,神之异能终将消亡,你凭何赢过楚先?凭何取信于天下?”
风熠道:“小白不是在兰台告诉过你,神脉本为天神所赐嘉奖,并非血脉传承?”
那日兰台之事,唯有韩渊与白云鹤知,韩渊并不曾将之告诉任何人,料想这样的事白云鹤亦无必要宣之于人,可风熠却知晓的这般清楚。
韩渊仍是心惊,问道:“怎么说?”
风熠道:“既是嘉奖,必然有物,帝婴无能,竟失鹿于凡人,他自不配神脉,德不配位,所以遭殃祸,我与他不同,天下、神脉,终会回到我神族手中。”
他笑得神秘,忽然掐指一算,又道:“来了。”
韩渊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正要继续问,一阵疾跑的脚步声忽地从瞭望台下急行而上,打断了他的话,往下看去,只见一名通信兵飞速奔上,大喊道:“报——”
待他近前,风熠道:“讲。”
通信兵道:“神君,霍骁亲率三万大军来战,甫平县失守!”
韩渊心上一喜:“霍骁!”
“报——”
这边话音刚落,又一通信兵急赶而来,风熠道:“讲。”
这通信兵正要开口,一口气刚要喘匀,台下又一个通信兵疾驰而来,大喊“报”声,随后,不待风熠开口,一个又一个通信兵接踵而至,少时,人数到齐,足有八人。
风熠指着最后到来的那人道:“你说。”
那通信兵道:“秉神君,霍骁举兵来犯,英勇无比,连破我军七城,斩将十余人,适才攻破三江县,现已兵临城下,正在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这便是霍骁的实力,风熠绝抵挡不住。韩渊心情好了许多,却故作担忧道:“已经兵临城下了?”
那通信兵点头,又道:“已在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韩渊看向风熠,道:“我原以为还能撑几日,未想楚先竟然派了霍骁来!此人骁勇善战,这可如何是好哇?!”
风熠冷静问道:“只是扎寨?没有别的了?”
通信兵忙着喘气,听到风熠如此问才想起来话未说完,急道:“霍骁还说,要见白公子与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