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凇没说话,暗示一下后方,战况一触即发。
他拿起长剑向莫维森劈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刀刀致命,又一次出击,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纪凇,我好疼—-”音色的主人他了解的很,明知道这是骗局,但还是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也就这一下,他被拉入幻境之中。
“纪凇,救我…我好疼-”乔喻殊的声音萦绕在耳旁,还有挣扎时链子的拖动声,一声一声,敲打着鼓膜。
他耐下情绪,环顾四周:“冥师?”
一阵闷笑传来,冥师慢悠悠走过来:“真不愧是我的手笔,还记得这里啊。”
被长袖遮半的指尖上停留一只蝴蝶,红黑色的翅膀挥扇几下,不动了。
纪凇看向他被披袍帽盖住一半的脸,冷冷开口:“如果是叙旧的话,我想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他笑的更开心了,疯疯癫癫,一会儿又矜持起来,端坐:“可我偏要叙旧。”
“乔喻殊怎么了?”
“纪凇,或者说渡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为了一个凡人,在和我,你曾经的父对抗。”他把玩着自己的发尾,“你猜猜看,那些为穆斯里作战的人会怎么看你?昏庸无道,色令智昏。”
“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把穆斯里交给我,我给你一片清闲的地方,你刚好可以和你的小情人厮守。”
“另外,王位还缺着,莫维森那个废物可不配沾染上,你与我是同类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怎么样,有兴趣吗纪凇?”
纪凇认真思忖了一下,轻笑:“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在三百年前创立的冥月圣地吧。”
“嗯,不错,怎么了?”
“我从不跟老人家做交易。”他似笑非笑,“因为会被扣上欺老的帽子。”
”你在乎那群人?”
他是渡鸦,生来就带着光明与希望,被黑暗摒弃。
冥师嘴角含笑:“你是我最失败的实验品,渡鸦。”
你抛弃了整个冥月圣地,选择与光明为伍。
“叛徒。”
幻境渐渐消散,他凝视着莫维森,讥讽的拉开嘴角,将他踩在脚底,与冥师其高。
阁楼上,乔喻殊已经尝试了无数办法,还是没法打开。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假装与你们不和,去策反冥月圣地的人,也去当间谍!”
“我也想为穆斯里作战,去守护一个光明正义的世界。”
他不能背信弃义,他必须出去!
眼睛濡湿,乔喻殊他捶击着,抓拍着,细白的手指磨破,灵体却让疼痛加倍。
冥师说过,他的血是让他逃脱的契机,对,血!
膝盖伤的很严重,走路很疼,他便匍匐前进,够到那碎石,朝手腕割去,鲜血当即涌出来,腐蚀了门。
终于能出去了!
乔喻殊忽略身上惨迹,强迫自己直起身子,迫切的想下去,旋转式楼梯很麻烦,刚踏下一阶,就因为疼痛一脚踩空,骨碌碌滚落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疼的起不来了,好疼啊。
如果不是灵体,他早就死了,如今还有一丝气,还可以坚持。他这次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只能爬着到门口,拖出长长的一道血迹。
终于,他出去了,他也能救穆斯里了。
可里希看到他了,朝他喊了一声:“乔喻殊!”他眼角泛着泪,握紧拳头。
“事先约定好,到时候谁都不许先退缩!”
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苦,我决不会抛下唯一的朋友。
“乔喻殊?”是纪凇的声音,他,看到了吗?
他试着运用灵力,有些成效,起码可以走路了,于是跌跌撞撞走过去,举起碎石,朝冥师砸去。
没砸重,倒也是意料之中。
“但可以蒙住他的眼睛。”
穆斯里的夜晚没有月亮,光明的世界不需要污浊。
他借着月光,蒙住了怪物的眼。
或许并不是,他只是蒙住了自己的眼。
毕竟有些时候,失明才是最通透的光亮。
“我要,拯救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