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后,乔喻殊罕见地看见当地艺术展馆的馆长来到码头。
他脸上堆着笑,凑到乔喻殊面前:“喻殊啊,想来我们也已经好久没见过了,怎么再看见,你已经成为鼎鼎有名的大艺术家啦!”
“太好了,我发自内心的为你感到高兴。诶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后啊,凭着我们俩的关系,你的作品随便摆在我们展馆,我保证给你挂在最好的展台上。”
乔喻殊啊了一声,边走边说道:“是啊,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展馆第一次邀请我呢,实属荣幸。”
“哪里哪里,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担心被旁人诟舌。”
眼见馆长想将他引到艺术展馆内,乔喻殊眯了眯眼,转身调换方向。
“诶!”馆长拦在他面前,神色一闪而过得慌张,“再聊会嘛喻殊,好歹几年的交情。”
“你是说这几年来来回回的退返我的作品吗?如果这算交情的话,那我们也算情比金坚了,你说是么?”乔喻殊歪头看他,轻嗤道,“算了吧,我不喜欢你崇名媚利的样子,至于画作展览,再说吧。”
“别拦路了,我有事情要去做。”
瞧馆长仍没有退开的样子,乔喻殊冷言:“看来馆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呢,既然这样,那我的目光可不止从前那么局限了。”
“你知道的,清水区的艺术馆更出名。”
馆长自然知晓,那场免费的艺术展览就是为了和清水市较量而举办的。他能大获成功,全然靠着面前这位他曾经瞧不上的人选。
倘若对方选择清水区的艺术馆,艺术展馆便只能沦为陪衬品。
说到底,还是悔啊!
他为什么不早点发现这样的好苗子?如果当时不一直拒绝就好了,也省的现如今卑微求着对方将画展出在他们展馆。
馆长终究退了一步,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喻殊啊,是我太激动了,你先去忙吧,以后多来看看我啊。”
乔喻殊没看他,馆长退让的时候他径直走过去,没分与对方半点眼神。
他先去银行将9000万分一部分存着,取出十万那份揣着。
卖了画后,乔喻殊现在不缺钱。小阁楼是他过去的家,就算为了纪念也应该好好留存着。
道路两旁的树荫逐渐变得和印象中一样,乔喻殊走到楼下,看到一位带着安全帽的男人来回徘徊。
信件所说属实,乔喻殊冷着脸走过去。
“是王勉吗?”
安全帽吐了一口烟,斜着眼睨他,“怎么,来还钱了?”
“我问你是不是王勉?是与不是你不会选一个回答吗?”
安全帽没理他,朝着西边的方向喊了一句:“王老板——有人找你!”
听到喊声,西边蹲坐小凳的男人站直身子款步走来,一身纯黑的搭配。他脸上左侧眉毛断了一截,三白眼不怀好意地审视乔喻殊。
乔喻殊懒得废话,将信纸摆在王勉面前,一字一句:“凭证。”
随后将十万递给对方,淡言:“拿到该有的房钱了,现在可以滚了吧。”
王勉拿着十万,打量的瞧他,露出一口黄牙:“呵,该说不说成了大艺术家就有权有势了呢,连架子都摆出来了。”
“你都这么说了,不应该感到荣幸吗?”乔喻殊笑出声,“既然我是大艺术家,那你这么纠缠我,我就当是想要博取关注喽?”
王勉见讨不到什么好处,阴狠地盯着他:“艺术家是流动的,指不定哪天你就退位让贤了。”
乔喻殊没理他,走上楼去收拾东西。
小阁楼里要拿的东西不多,重要的证件拿走之后,他将其余不要的或是坏了的东西丢弃掉。
收拾了一下,小阁楼也宽敞了一点。
掏出口袋的房票,乔喻殊关注房票上的地址。
石城市清水区莞庭苑1栋。
跨区了,离这里有点远。乔喻殊将小阁楼的铁门锁好,随后下了楼。
时间还早,乔喻殊伸手拦了一辆车:“师傅,去清水区莞庭苑1栋。”
司机吹了个口哨:“小兄弟,挺有钱哈。”
司机是个话唠,一路上嘴皮不停,就算乔喻殊不回他,依旧聊的欢乐。从人生聊到孩子,从海水聊到历史,毫无逻辑却畅快淋漓。
司机不在意乘客是否愿意听,他只顾自己讲得开心就行,再说,这么远的路途叫他憋着不说话,那才叫痛苦。
只不过耳边层出不穷的声音一直飘荡在耳边,乔喻殊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捱过这段闹腾的路途,他终于能清净一会儿了。
带到别墅的东西不多,全是他过去画的成品画。老旧款式的布包背在身上,乔喻殊朝保安亭走去。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