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银钩皎月,难得的繁星点点。
楚怀汐与周洧在这里吃过饭后已经过了戊时,天色不早,他还要将楚怀汐送回去,便带着她先行离开。
临走前周洧单独找王将军说了会儿话。
事关南瑞太子楚怀迪,昨夜周洧明显感到放出的蛊虫有了反应,严格来说是放出的两个千寻蛊碰了面,磁场相同而产生的反应通过周洧的蛊铃而显现出来。
之前在斗场觉有异样,他才给那人下了蛊,周洧也不是没有追究过,不过那人在柳丞相的府邸中,进去便没在出去过,可能是柳丞相的谋士。
现在看来那个小贼也极有可能是柳丞相的人,可柳丞相为什么会派人盯着楚怀汐,他与桓宁有着贩卖盐的交易,而桓宁则有求于吴知州私运军火,二者之间并无联系,莫非想要抓住桓宁叛乱的把柄,外一发生了什么事,好来以此傍身。
可斗场那个白衣人,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曾经见过一样,他心底始终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为了打消这个念头周洧还是决心去问问。
楚怀汐在院子里听着莫鱼的唠叨。
“这些补药记得吃。”说着莫鱼指着最上面的盒子,“这个是千年灵芝,熬汤最好,补益气血。”
接着手指往下移:“这个是冬虫夏草,补肾益肺的。”
再往下移:“这个叫什么来着……哦哦哦,太白山的野山参,大补元气的。”
……
草房内只剩下周洧与王乙,外头熙熙攘攘,周洧把玩着颈上的带着的扳指挂坠。
“王将军晚辈想问您一件事?”
王乙做了个请的手势。
“将军最后一次是在哪里见过太子的?在斗场上那次可有见过?”
时过已久王乙努力回想细节:“见过,我被带上斗场那时见过,殿下穿着黑衣,还有一个能盖住整张脸的黑色面具。”
“纯黑色面具,上面有花纹什么的吗?”周洧进一步地确认,斗场上金主为了保密身份都会带着面具,但颜色不同,上面的花样也有不同。
“我确定没有花纹。”王乙语气坚定。
这一问可到问出个大事儿,看来他要去见一见了。
“周洧,我们可以走啦!”门外传来楚怀汐的喊声。
周洧朝着门口回应:“来了!”
转头对王乙说:“还请将军不要告诉公主,晚辈替您诊治的事情,以免公主殿下忧心,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周洧随楚怀汐上了马车,车轱滚动驶入都城。
晚风瑟瑟,鸦声呼啸,楚怀汐打开王乙给的信条,与周洧商量着。
“皇兄欲与其他三大部族联手对付晋北,现已经拉拢东方的夷部,招收军队八千,身处晋北是欲意搅乱世族关系。”
楚怀汐低眸盯着纸上苍劲的字迹:“想必是那血契约的作用,令夷部在短时间内与我们统一战线。”
“确实需要帮手,蛮部被晋北吞并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盯着晋北的动向,这样也好。”周洧语气有些低落夹杂着些许无奈。
楚怀汐像是猜透了他的内心:“我们与三个部族联手要对抗的晋北是整个晋北,可是你……”
话就停到这里,她没有再往下说。
周洧低着头苦笑一瞬:“一时总好得过一世吧。”
他在暗处握紧了拳,被碎发挡住的眼睛散着一股戾气:“况且等到开战时,蛮部也未必是晋北的。”
楚怀汐听着他话中有话,只知道他有自己的行动,不宜插手,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信上所说,皇兄有可能在公孙湖林家酒馆偏侧,眼下还是寻找皇兄最为要紧。”
“好,我去找。”
周洧本就繁忙,还要时时刻刻应付桓宁,而且如今皇兄不知他的立场,恐怕会将他当做敌人,更加不可能现身。
以此种种,楚怀汐还是觉得应亲自去得好。
周洧看见她一脸纠结,眼眸低落,眉头微蹙抿着唇,话不直说的模样。
他笑笑,伸手捏住楚怀汐的下巴,往上一抬,迫使二人视线相对,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
周洧弯起嘴角,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别多想了,交给我吧。到时候给我个你贴身的物件,想必那位会认出来的。”
楚怀汐侧过去躲开,一脸嗔怪,她不自在地嘟囔着:“哪还有什么贴身物件。”
两朵红晕也悄然爬上脸颊,此时她只觉得烫的厉害,加上马车不透风,热得她真是要命!
“啊?难不成殿下唯一的贴身物件在……在下身上?”周洧的手向自己的锁骨探去,去摸他说的那东西。
楚怀汐环着胸装作正经:“到时你务必在光下将正面露出,他一见便知。”
扳指的内外都雕刻了雄鹰的模样,中间只隔了一层及薄的赤玉,光可透过中间的赤玉,将雄鹰映射而出。
周洧握住脖颈上的扳指,微微一笑回应道:“好,放心。”
正事已经解决,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