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禅院家竟敢威胁并弄伤我保护的孩子,这不是超令人不爽吗?
被未知诅咒的津美纪和陷入自责的小惠,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更何况,惠左眼中居然会被刻下的标记,而我对此却一无所知!
是什么时间刻下的?上次见面的时候有吗?
可仔细一想,上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是谁刻下的?能确认出处吗?
可是那堪称搞笑的文字,近乎为零的咒力波动,熟悉的残秽痕迹,都像是在嘲讽我的无知。
假设这世上真的有另一个我,那他是出于何种目的?
假设这世上只有我,那我又何时做下了标记?
假设不是我,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老橘子们又突发奇想,发明了什么新的咒术使用方法,经由我诅咒了伏黑惠,可这标记到底有什么作用?
唯一能确认的是以咒力的微弱程度几乎不会造成过于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我不能告诉惠,他的心思本就比我细腻,怎么能接受未知的威胁?
最好的结果就是将眼睛挖出来,若是能去掉标记还好,若是去不掉,他又会为此焦虑担忧多久?
那可是个会说出“要不平等地拯救他人”的孩子!
就像是某种传承,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亲口说出了远比当初的我们更加成熟的信念。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注定不会走偏,早早懂得苦难与爱的伏黑惠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坚定固执。
结果也果然如此,不管我做了什么,他从不曾怀疑我。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毫不动摇一直一直向着目标前进。
每每回过头,能看到他,我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养成的快乐。
这些是后话了。
在惠升入初三之后,忧太出现了。
那时起我便有了一种预感,既然有了新的、更加听话的特级咒术师,那么曾经的特级——夏油杰的存在是否不再那么重要?
是谁告诉他忧太的存在呢?
是谁让他以为“特级假想咒灵祈本理香”能被他收服?
又是谁牢牢限制住他所持有的咒灵强度,并诱导他认为得到“理香”就能达成夙愿?
在那个我不得不动手杀死我的挚友的夜晚,我曾反复在心底询问自己。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们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看着他失去右手依靠着墙壁缓缓滑落的狼狈样子,我才重新在他身上找到了过去的影子。
“对不起,悟。只是现在这个世界,无法让我发自内心地欢笑。”
哈,原来不太聪明的是我啊,人与人永远不可能相互理解。
我以为夏油杰选择了自己的路,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选择。
他和每年那些丧命的普通咒术师一样,没有选择生的权力。
“我只有一个问题,杰,十年前,在你最后一个任务的村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疲惫地回到了家里,连用反转术式恢复状态的心情都没有,久违地陷入某种不知名的烦躁中。
那群烂橘子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多少类似的事情?
多么容易啊,只要抓住一个人的弱点,就能轻松利用这个弱点使一个人崩溃。
与之相反,若想治愈一个人,即便是花上数百倍的努力,也不见得能有一星半点儿的效果。
众所周知,在自相残杀这一点上,人类当真天赋异禀,无数以残暴著称的族群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还有惠。
津美纪仍未从昏迷中醒来,他身上的标记也不痛不痒地继续彰显其存在,我却无计可施,如骨鲠在喉。
索性还是杀掉一批吧?
这批人多少都和我有点儿过节,换一批说不定会很不错?
可如果给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那我被孤立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杀?
不杀?
杀?
不杀?
直到惠靠近我的前一秒,我都还在考量,但当那双眼睛撞入我的眼睛,当我看到那澄净眼瞳中分外刺眼的“公主”标记时,我就明白了自己的决定。
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个世上不该有恶人长命百岁,善人死于非命的道理。
什么后果,什么影响,什么处理手段,都等我宰了那群碍眼的家伙再说吧。
“惠,如果我成为了大魔王,那你就是被囚禁的公主哦!”
今夜微风,天气正好,心情绝赞,适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