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话虽止住,但是各桌都被挑起兴致,只是交谈的声音小了些,各家有各家的见解,只偶尔几声高声争论。
……
环溪城老是阴一阵晴一会儿的。
连续阴了几天,突然放晴,祝遂便搬了把躺椅到小花园里,拿了卷书翻看。
悠闲的午后,潺潺的溪水声悦耳,花草的芬芳袅绕鼻尖,蝴蝶纷飞,暖洋洋的光照在身上,时不时几声书页翻动时的轻颤声,让人昏昏欲睡。
祝遂靠在躺椅上,瞧得认真,突然一张做着怪相的脸倒着映入眼帘,遮住他翻页的手。
祝遂翻页的手一顿,淡定地挥开拾光凑过来的脸,继续翻页。
“啊,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想吓你来着。”
瞧着他这样淡定,拾光便知道这人是一早发现了,笑着趴在他背上,下巴抵住肩,直往书上瞅。
“你在看什么啊?说了晒会儿太阳便进来的,半天等不到你,你瞧,日头都大起来了。”
祝遂闻言,抬头,没瞧见太阳,只看见一把大的有些奇怪的伞,将变得刺眼的阳光挡住。
大伞稀奇古怪的,用了手腕粗的木头,好几块儿布巧妙拼合才制成,偏轻巧的很,一人便可开合。
一看便是拾光的买的。
他前些日子又说什么不能老闷着,拉着他到处逛,中途买了不少东西,拿不下了,还请了店家送上门。
别说,这把伞瞧着大得很,哪种场合都用不上,只能放在角落吃灰,但是现在撑开倒是适用了。
拾光一把薅了个石凳过来,和祝遂并排坐着。
“这是什么?给我的吗?”
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脸上带着好奇和期待。
这是他午睡起来在桌子上瞧见的,本想问问使灵。
谁知一向无处不在的小家伙,现在需要了,倒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盒子入手很沉,盒身由一整块儿木头制成,打磨上蜡后泛着细腻的光泽,摸起来凉凉的很光滑,像一匹上好的丝绸。
拾光期待的看向祝遂。
这里他就认识祝遂和使灵,最多便是祝尔。
但是自己只是抽空和祝尔学剑法,并不熟,再排除只知道和自己别苗头的使灵,那只剩下了阿遂。
“嗯,给你的,打开看看。”
祝遂看了眼盒子,是重家给他的那个,随口应了。
拾光早有猜测,现在听到他承认,还是忍不住开心。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轻咳一声,端正姿态,认真将盒子光滑、浑然一体的表面摸索了一番,找到机关拨弄了几下解开,最后小心将盒子打开。
盖子翻开,浓浓的寒气溢出,等散去一些,才看清里面——素色的绣着暗纹的锦帕垫着,一个小巧的瓶子陷在里面。
拾光疑惑的看了眼祝遂,等寒气彻底散去,才伸手将瓶子拿出来。
刺骨的寒意顺着他与瓶身接触的地方传来,冻的拾光差点没拿稳。
“这,确定不是送给苍青的?”
只见一条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蛇将瓶身牢牢缠绕,塞子还特意做成蛇的嘴,一翻开,便张开血盆大口。
送他不该雕成老虎吗?
一旁瞧着拾光反应觉得有趣,早就放下书一直盯着他看的祝遂闻言,分了些注意给那个瓶子。
“这是重家送来的礼,我检查过,东西是对的。”
祝遂见他没反应,顿了顿,补充道:“这里面装着重家特制的药丸,能改善你的血脉,让你体质更好。”
“哦。”
真的不是祝遂准备的啊。
拾光注意力在前半句话上,至于什么增强,他不在意。
将瓶子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前又扫一眼,确实挺好看的。
但是他的嘴角拉平,瞧着没之前那样高兴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蛮怀期待以为是祝遂为他准备的礼物呢,结果不是。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挺高兴?怎么突然变了脸。
祝遂瞧着拾光前后的变化,有些不解。
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什么啊?”
拾光接过,还是有些没精神,随手打开。
等看清里面是什么,眼睛顿时睁大,看向祝遂,得到他的点头。迫不及待将盒子里的项链拿出来,背对着祝遂,
“阿遂,你快给我戴上!”
总算是高兴了,还是笑着好看。
祝遂为他将项链戴好,瞧着重新笑起来的拾光,脑海里闪过这句话。
“好了吗?”
拾光摸着坠子,不停催促。
“嗯。”
拾光眼睛亮晶晶的,摸着玉做的坠子。
这块儿玉还没成型的时候,他便见祝遂在刻,后来不见了,他怕是送别人的便没问,没想到,这是给他的。
他不在乎玉如何,他在乎的是,这是祝遂亲手刻的,送给他的。
“阿遂,你真好。”
果然还小,一只玉老虎便这么高兴。
揉了把凑到手边的毛茸茸的脑袋,祝遂难得有些犹豫,他那样做,是对的吗?